他並沒有真的缺席,他只是提醒寧染,你最好還是不要得罪我,不然你慘的很。
寧染以極其尷尬的身份入席,她想逃離這種尷尬,但南辰不讓她逃。
不過還好,她搶先歐陽清一步坐到了南辰的旁邊,這讓她感覺多了一些安全感,畢竟在座的她只認識南辰一個人。
其實不僅是寧染很尷尬,其他人看起來也很尷尬。
大家各懷心思,明明很疏遠,還要裝出其樂事融融的樣子。
“辰兒,這些年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我們都以你爲驕傲。”南致遠以一個父親的口吻開始誇獎南辰。
“我應該做的。”南辰淡淡地說。
他當然不需要南致遠的誇獎,南致遠作爲南家的罪人,也沒資格來評價南辰的作爲。
但南辰沒有反駁他,沒有必要。
大家維持一種基本的相互尊重就好,反正也不是天天見面。
歐陽清點的飲品是紅酒,但南辰不喝,他還有事。
寧染也不喝,於是歐陽清體貼地給寧染點了冰鎮果汁。
“她來例假,不能喝冰的。”南辰說。
南辰此言一出,全場無聲。
寧染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紅透了,一直紅到脖根。
這算是怎麼肥事?有這樣說話的嗎?
這還有長輩在呢,而且是男長輩!
好在南致遠沒聽清楚,問旁邊的白樺,“辰兒說什麼?”
白樺乾笑一聲,“哦,說是她身體不適,不能喝冰的。”
“這樣,那換點熱的吧。”
南辰看到寧染臉紅成那樣,也是有些奇怪。
女生有生理期,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有什麼難於啓齒的?
她平時膽子那麼大的一個人,她這麼害羞幹嘛?莫名其妙嘛!
歐陽清的臉色很難看,眼底露出恨意。
她知道寧染和南辰走得很近,可她沒想到近到這種程度,連寧染來大姨媽南辰都知道。
如果換成別的小男生,沒事當一下暖男,關心一下女生的生理期,這是可以的。
可是他是南辰啊,他是冰雕一樣的南辰啊,他是高高大上讓人仰視的南辰啊,他怎麼能關心一個女人的生理期?
他們是有多親密,他纔會知道他來大姨媽了?
這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一件小事,可這對歐陽清來說,簡直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來,爲我們一家人的相聚舉杯。”南致遠提議。
內心憤恨的歐陽清面上又浮起笑容,“歡迎南叔叔歸來,賀喜你們一家人團聚。”
南辰面無表情,舉起了杯子,他的杯子裏就是純淨水。
他從不喝飲料,除了喝酒,就是喝水。
家宴本來應該是和諧和隨意的,但南家這家宴卻是像極了應酬。
寧染都覺得好尷尬,恨不得早點逃離。
勉強坐了一會,南辰提出要走,說他還有一個重要的會。
“辰兒,有件事我想和你單獨說一下。”南致遠說。
“行,那我們到外邊說,旁邊有個休息區。”南辰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包間,來到陽臺上的休息區。
“辰兒,你最近見爺爺了嗎?”南致遠問。
“比較忙,很少見。”
“他身體好嗎?”
“哦,那就好,他快生日了。”
“是的。”
“你看啊,我和你媽現在都回來了,但你也知道,你爺爺是不讓我們進家門的,所以你能不能……”
“不能。”南辰直接拒絕。
南致遠被南辰一下子拒絕了,也是有些懵。
“我還沒說完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能。”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你想讓我跟爺爺說,讓您參加爺爺的壽宴。”
“對,你確實是猜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
“我說了,不能。”
“爲什麼呀,我是你爺爺的兒子,現在老人家過壽,我當然要去啊。”南致遠急了。
“那你直接跟爺爺說去。”
“可是他老人家不是不原諒我嘛,他最疼你,最器重你,你要是幫着說情,那情況就會不一樣。”
“不行。”南辰還是拒絕。
“爲什麼呀,我是你爸,這點事你都不肯幫我?”
“其他的事我會盡力,但這事不行。”
“爲什麼?”
“爺爺當初跟家族其他的成員說的是,讓你們永遠不歸國。
現在你們能回來,是因爲媽媽生病。
爺爺讓你們回來,已經很給面子。
我要是再去說這事,爺爺不會同意,我也會很難堪。”
“你可以試一下啊,萬一他老人家同意了呢?”南致遠不甘心地說。
“我不試。”南辰拒絕。
南致遠有點忍不住,想要發火了。
“南辰,你再厲害,你也是我生的兒子,你對我什麼態度?”
南辰不說話。
南致遠會發火,本來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管南致遠如何吼,南辰也還是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你真的不會幫我是不是?
“這事我幫不了,抱歉。”
“如果你不幫我,我直接去跟老爺子說!”
“你本來就應該直接去跟爺爺說。”
外面南致遠和南辰說,包間裏氣氛也異常尷尬和緊張。
歐陽清和白樺都在看寧染,寧染悶頭喫菜,不看她們。
“辰兒怎麼會知道你來例假?”
這是歐陽清想問的問題,白樺幫她問出來了。
這件事不但歐陽清心裏堵,連白樺也覺得不能接受。
南辰是做大事的人,怎麼能被這樣一個小演員所牽絆?
寧染停住了筷子,尋思着要如何說。
“我……”
“你最好實話實說,不要想着騙我。”白樺冷聲說。
寧染笑了笑,“我倒奇怪,夫人爲何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這把白樺給問住了,是啊,她是老媽,又不是女朋友,瞎喫什麼醋?
“我問你,你就得答,南辰是我兒子,我有權利過問他的事。”
“可這是我的事,不是他的事。”寧染笑道。
“你……”
“阿姨別急,姐姐不想說,那就罷了,辰哥哥可能是關心自己的下屬,所以知道吧。”歐陽清說。
白樺也不明白歐陽清爲什麼要替寧染說話,不過歐陽清一向狡猾,她不讓問,那就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