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眉頭再次皺起,看向寧染。

    “我說的是真的,這一次我真沒騙你!”寧染委屈地說。

    “這關我什麼事?”南辰反問寧染。

    這下寧染被問住了。

    是啊,丁非懷上了一個不太熟悉的男人的孩子,現在她想要孩子,可這件事關南辰什麼事呢?

    “不是,這件事當然是不關你的事了,不過你可以幫她一下。”寧染無力地說。

    “我爲什麼要幫她?”

    “這個……這個……”寧染答不上來。

    也是想爲自己笨點贊,怎麼就被南辰幾句話就給堵回來了呢?

    “可憐一條生命吧,孩子的命。”寧染冷靜了一下,終於是找到一個聽起來比較合理的理由。

    “你也知道,阮安西是一個沒有底線的魔鬼,丁非也不是好人,如果爲了一個壞人得罪另外一個壞人,那是不值得的。

    而且你怎麼知道幫丁非渡過這個難關,她會不會再反咬你一口?”

    寧染搖頭,“不能保證,她確實不是一個好人。”

    “那不就完了?”

    “丁非死不足惜,只是她的孩子確實可憐。我當初也被寧自強逼着打掉孩子,要不是我跑了,那你也沒機會見到長大的大寶和二寶了……”

    寧染提到舊事,還是有幾分傷感,畢竟那些日子真的是很難。

    她眼裏的無助讓南辰心裏軟了一下。

    倒不是不願意成全寧染幫丁非,只是阮安西確實太過難纏。

    明明知道那街上有一條瘋狂,你還要跑去踢它一腳,讓它追着你咬,那不是傻是什麼?

    南辰雖然也做慈善,但他更多的是商人思維,從利益的角度來說,幫丁非是一件風險非常大的事。

    回報幾乎沒有,風險卻是大到可能連累到自己的家人。

    最重要的是,丁非不是一個善類,並不值得南辰爲她冒風險。

    只是南辰也不忍心拒絕寧染,是真不忍心。

    寧染很少求他辦事,能獨立處理的事,寧染幾乎不會向他開口。

    他知道這一次寧染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來同情丁非,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想爲兩個孩子多積點德。

    南辰雖然不是佛教信徒,但他也基本同意善有善報的說法。

    做好事,總比是做壞事讓人心安。

    “你不答應,那我只能自己來想辦法了。”寧染委屈地說。

    “好。”南辰爽快地答應。

    寧染一愣,什麼人啊,真不管了,真讓自己想辦法?

    我要能想出辦法,那還找你幹嘛?

    “你就這樣忍心不管?你覺得我能處理好這件事?”寧染不甘心地問。

    “我認爲你能。”南辰認真地答道。

    寧染哀嚎一聲:“蒼天吶,沒有天理啊,人間沒有正義了!”

    南辰心裏想笑,但裝着沒聽見,心想你嚎去吧!

    到了目的地,南辰下車公幹去了,寧染在車上坐着,尋思着怎麼幫丁非。

    然後她突然想到一個人,喬戰。

    感覺喬戰能擺平很多事,南辰不肯幫她,但喬戰可以啊。

    這種私事,如果南辰答應了,不也是讓喬戰去安排嗎?要着南辰的名號,喬戰一樣能調動很多資源啊,所以爲什麼不直接求喬戰?

    於是拿出電話,打給了喬戰。

    結果喬戰的電話佔線,提示正在通話之中。

    那邊喬戰正在通電話的對象,正是南辰。

    “辰爺,少奶奶果然打電話過來了,我估計就是您所說的這件事。”喬戰說。

    “我不方便直接和阮安西作對,我也不想去招惹一條瘋狗,所以你和寧染去做這件事就行,盡力而爲,能行就行,不行也不要招來太大的風險,主要以寧染爲主,她有什麼需求讓你安排的,你去做就是,就假裝我不知道。”南辰吩咐說。

    “好的,知道了,辰爺。”喬戰應道。

    喬戰這才掛了南辰的電話,那邊接通了寧染的電話。

    *

    晚上九點,在浴室呆了幾天的丁非,終於是被喬戰接了出來。

    丁非一路上對寧染不斷道謝:“姐姐,我以前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你還這樣肯幫我,真是讓我……”

    寧染打斷了她的話,“行了,那些客氣話還是省省吧,不用再說了,如果你要謝,就謝謝喬總監吧。”

    “謝謝喬大哥……”

    “你閉嘴,我可不是你喬大哥,我也是聽我們家少奶奶的話,所以才幫你,你不用謝我。”喬戰生硬地說。

    丁非害得寧染有多苦,那喬戰是非常清楚的。

    要不是南辰私下吩咐他配合寧染幫丁非,以喬戰的脾氣,那還不一定會同意做這件事。

    不管丁非是不是懷了孩子,在喬戰看來那就是一壞女人。

    他看丁非的眼神都很冷,丁非自己也感覺得出來。

    連說謝謝都被嗆,丁非也是很尷尬。

    不過她以前做過什麼她自己心裏清楚,也怨不得別人。

    “我們考慮了一下,決定把你送到孤兒院裏去當志願者。你在能勞動之前,每天就幫着院裏幹活,儘量力所能及做一些善事,也爲你肚子裏的孩子積德。

    孤兒院環境相對封閉,也沒那麼複雜,被發現的可能很小。

    喬戰已經和院長打過招呼,就說你是去工作的長期志願者,以後你在那裏還是用你的真名羅菲吧。

    孩子生下來以後,你要如何處理,到時你自己看着辦,我們的安排,你有沒有意見?”寧染問丁非。

    “我沒有意見,我願意在孤兒院免費工作一輩子,只要我的孩子能順利生下來,健康成長,我願意一輩子呆在那裏。

    只是阮安西心狠手辣,我擔心他會找到那裏,到時要是連累孩子們,我會內心不安。”

    聽得出來,丁非這話是真心的。

    原來孩子真的可以讓一個壞人幡然醒悟,丁非的變化讓人驚訝。

    如果不是看她的眼神變得堅定和純淨,寧染都得懷疑她是在演。

    但作爲一個母親,寧染相信丁非是真的改變了。

    愛是改變一切的力量,這句聽起來太過雞湯的話,在用在丁非身上卻是非常形象和真實。

    到了孤兒院,下車之後,丁非再次跪在了地下,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如何做,只能用這種最極端的下跪動作,表示對寧染的懺悔和謝罪。

    寧染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扶起她:“都過去吧,你不必如此,希望你能做一個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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