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國公府膽子還真是大,居然還把手都伸到這邊來了!
他頓了頓,隨意把手中的白紙抖了抖,就交給旁邊的趙德:“先收起來。”
趙德恭恭敬敬地收下,退了出去。
而孫卿卿見這一幕,溫柔一笑:“既然名單都交給王爺了,接下來的事可就與我無關了。”
“王妃果真是好手段。”厲晟舒讚賞道,深處更是有隱隱的欣賞。
“不及王爺手段高明。”孫卿卿回以他一笑,“畢竟王爺可是連宮中的太醫都能騙過的人,小女子甘拜下風。”
二人互相內涵,笑容只是維持表面和諧。
他們本是利益關係。
說完這些,孫卿卿可沒忘記自己這次過來除了給他這份名單之外還有別的目的,便主動提出來道:“不過我爲王爺查出府中奸細,王爺是否該答應我一個請求?”
“講。”厲晟舒直接道,對於自己這邊的人,他從不吝嗇。
“臣妾想出府。”
孫卿卿直勾勾地表明自己的目的,杏眸透亮。
厲晟舒原以爲她會提出多麼大的要求,誰知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過轉念一想,這女人一向如此。
這一點品質倒也還不錯。
厲晟舒對孫卿卿多了一點好感,鳳眸微微垂下來,面色緩和:“作爲王妃,你想何時出府,便何時出府,拿着這塊令牌。”
孫卿卿也毫不客氣地接下:“多謝王爺。”
想了想,在這邊也沒有多大的事,她更想出府去見見鄭青。
算起來,和他們之前的十日之約也只差了兩日。
孫卿卿也不多停留,沒有絲毫留戀便行了個禮:“王爺,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瀟灑的背影離去,宛若一隻蹁躚的蝴蝶。
只是在這裏,並無這隻蝴蝶可以留戀的花朵。
厲晟舒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心頭似有稍許溫軟。
孫卿卿帶着阿伶就吩咐王府的下人準備了一輛馬車,憑藉從厲晟舒拿來的令牌,以出府去爲王爺抓藥爲由,順利地出了府。
車伕坐在前頭,方纔出了府門,便轉頭輕聲問:“不知王妃可是要去壽和堂抓藥?”
壽和堂是京都最大的藥鋪,平日裏厲晟舒派趙德抓藥也是在那兒。
孫卿卿頷首。
只是她禮貌地朝着車伕道:“不過麻煩您在這裏停一下,我這貼身丫鬟貪嘴,想去茶館喫點心,麻煩您把她放下。”
車伕被她這樣的禮貌受寵若驚。
像孫卿卿這樣身份尊貴但卻沒有絲毫架子的人,已經不多了。
車伕連連答應:“是。”
阿伶在王府門口就被放下來了。
而馬車則是繼續向前行進着,前往的地方正是壽和堂。
靠在馬車車廂內壁上,孫卿卿闔着眼眸,思緒卻不停。
她讓阿伶先行去茶館探聽有無鄭青的消息,待會兒纔去茶館。
八日過去,不知鄭青是否會在?
很快馬車就到了壽和堂。
壽和堂外人來人往,不愧爲京都最大的藥鋪,生意紅火。
她一下馬車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女子身段柔美動人,面容嬌俏秀美,身上還自有一股淡然氣度。
只是站在那兒,便引得人不禁駐足觀看。
壽和堂的小二瞧見孫卿卿便立馬迎了上來,面上帶着一抹和善的笑容:“這位夫人,裏面請。”
“不知夫人可要些什麼?”
小二站在櫃檯後面,詢問。
孫卿卿將早已準備好的藥方遞過去:“按着這藥方抓藥便好。”
“好勒。”小二接過那藥方,連忙利落地下去了。
周圍略有些燥熱。
孫卿卿面上不見絲毫不耐。
在等待的時候,她下意識按照自己的習慣打量起周圍的擺設。
壽和堂裏的所有藥材都是分門別類,擺放整齊,入目便清楚。
裏面也是有分門別類的。
有專門抓藥的,也有專門看病開方子的坐堂大夫。
孫卿卿來到這裏便已經聽周圍人說了。
今日坐堂的是京都有名的何大夫,也是壽和堂最有名的大夫之一。
聽說醫術也是無比高明,人人交口稱讚。
孫卿卿看了一眼那何大夫。
何大夫約摸五十歲,慈眉善目,長相倒是不見如何出衆。
只是讓孫卿卿詫異的是,之前她似乎和這何大夫有過一面之緣。
也是在京都的一條大街上偶然的一次相遇。
當時何大夫是看見了一個身懷重症的乞丐,但是他絲毫都不嫌棄這乞丐沒錢,反而還幫這乞丐好好檢查了一番。
並且還資助了乞丐之後看病的費用。
由此可見,這何大夫倒是也是個高風亮節有善心之人。
孫卿卿在心裏暗暗對他做了一個評價定位。
此時,小二已經把藥材抓好,並且全部都用一個布包包着送給了孫卿卿,“夫人,您要的藥材已經抓好了。”
付了錢,孫卿卿就欲離開。
只是她纔剛剛轉身,壽和堂外便響起陣陣喧鬧聲,有一人被擡着進來,擡人的那兩人還喊着:“讓開,快些讓開!”
“這裏有位身犯癲癇之症的重病人需要救治,快速速讓開!”
被擡着的是一位婦人。
老婦人被擡着,然而她的手枯瘦如柴,即便被擡過來的過程中,手掌也高高擡起,還在不斷地顫抖着。
很顯然,這位老婦人的癲癇症已然發作,還有些嚴重。
何大夫聽見有一位重症病人進來,連忙起身。
他撩開衣袖,朝着那老婦人把脈。
“何大夫,如何?”
跟在老婦人身後的應當是她兒子。
青年擡眼望着何大夫,那雙眼睛裏滿是希冀。
何大夫對上這人充滿希望的眼睛,仔細探了探脈,卻是爲難地搖頭:“這……”
他一遲疑,青年只感覺自己的心宛若竹籃打水,七上八下的,忙不迭追問:“如何?能治好嗎?”
“恐是不行。”何大夫長長地嘆了一口衣袖,手一甩便到了身後:“這位夫人的癲癇之症已病發多次,這種病症會隨着發作次數蠶食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