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竟是連理由也懶得編了麼?
也好,今日索性無事,就陪她玩玩又如何!
孫卿卿如是想着,便讓阿伶替自己收拾好了,直接前往後花園。
後花園正是花朵開放的時節,許多花兒爭奇鬥豔,散發着它們的光彩。
這樣的景色,便是使得置於此地的人心情都好起來。
遠遠的,就瞧見巧心一身粉紅色的裙子站在那兒。
她今日穿的格外輕薄和素淨,就只是一條裙子,頭髮都未曾戴上什麼髮飾,瞧着倒是不符合她往日裏的裝扮。
孫卿卿看着她的打扮,眸光微動,含笑開口:“巧心姑娘約我來這兒是有何貴幹?”
“我命令你,陪我走走!”巧心微微揚起頭,一臉高傲命令道,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巧心姑娘怕不是搞錯了身份?”孫卿卿笑着開口,綿裏藏針:“如今我是王妃,而你……”
巧心被毫無防備一噎。
她張了張嘴,旋即不情願道:“好了,我知道你是王妃了,如今是臣妾想讓王妃陪臣妾走走,王妃不會連這麼點面子都不敢給吧?”
她即便改口,還瘦帶着挑釁。
孫卿卿清亮的眸光動了動,“我自然是會賞臉的,既然巧心姑娘都這麼求了。”
巧心暗自捏了捏拳頭:“……那邊走吧。”
先讓你得意這麼一會兒,待會兒你就得意不起來了!
巧心暗暗想着。
兩人便心思各異地在後花園裏走着。
到了後花園裏唯一的湖泊面前,一直沒說話的巧心忽然停住了腳步,看着這平靜的湖面開口道:“王妃,你瞧這湖水多清澈。”
孫卿卿站在她的後側方,沒有接話。
她幾乎已經料到巧心要做什麼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巧心忽然猛地朝湖水中央掉落下去,大聲喊道:“王妃!啊,救命啊!救命啊!”
湖水伴隨着她的掉落驚起一陣巨大的動靜,發出“噗通”響聲。
而巧心的呼救聲比落水的聲音還要大。
尖利的聲音直接透過水麪,直接朝着人的耳膜襲擊而來。
厲晟舒從花園的盡頭過來,便瞧見湖水中巧心在不斷撲騰着,而孫卿卿站在湖邊,冷冷地望着她表演。
“怎麼回事?”厲晟舒冷聲問。
他俊美無雙的面容仿若覆上了一層冰霜。
巧心一瞧見厲晟舒來,便喊的更加賣力了:“王爺,巧心沒想到王妃居然這樣容不得臣妾,居然硬生生把臣妾推進湖中。”
她一身狼狽,仍在掙扎。
今日巧心精心挑選的衣裳現如今因爲落水則是完全貼合在身上,露出身體美妙的曲線。
好一個落水美人。
“來人。”厲晟舒看了一眼還在水中的巧心,便把視線挪開了:“把人給本王撈上來。”
“是。”
後花園裏有其他丫鬟,聽見這話連忙就下去把人給撈上來了。
孫卿卿此刻纔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王爺,巧心姑娘她本是在湖邊欣賞湖中風光,可誰知竟是不注意,一下子跌落了下去,臣妾就算想救,也沒辦法啊。”
“誰,誰說的!”巧心剛剛被救上來,髮絲垂落臉上,咳嗽了幾聲連忙道:“分明是你推我下去的!”
厲晟舒卻在此刻點頭,打斷了巧心接下來還要控訴的話:“原是如此,本王不怪王妃。”
“多謝王爺體諒。”孫卿卿盈盈一行禮,美眸露出些許靈巧笑意。
從巧心這個方向,恰好可以看的真切無比。
“本王念起前些日子趙德捉了兩隻兔子過來,不知王妃可想要?”厲晟舒正臉面對着孫卿卿,詢問。
孫卿卿明白他意思,順着他的意思配合道:“也好,臣妾就先謝過王爺了。”
正好,好久沒喫兔子肉了。
孫卿卿在心裏頭盤算着。
厲晟舒脣邊露出些微笑意:“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多禮。”
二人談笑間,壓根就忘了這邊還有巧心這麼一號人物。
哪怕瞧不到厲晟舒的臉,巧心都能聽出他和孫卿卿說話時話語間偶爾露出來的寵溺。
她恨的牙癢癢。
巧心還是不死心,不願跟着丫鬟回院子,反而攏緊身上的毛巾,可憐巴巴地喊:“王爺,方纔真是王妃……”
“送巧心姑娘回院子。”厲晟舒轉了輪椅,不容置喙吩咐道。
直到現在,他都未曾正眼看她一眼。
孫卿卿順勢提出建議:“王爺乏了吧?臣妾推王爺回舒銘軒。”
厲晟舒不置可否。
於是兩人一人坐在輪椅上,一人在身後推着,竟是也構成了一副十分和諧的場景。
“姑娘,咱們現在回院子嗎?”丫鬟小心翼翼地在巧心身邊詢問。
巧心瞬間冷了臉,“閉嘴!”
她美眸中掠過陰毒。
今日她查到厲晟舒會經過這邊,特意設計了這樣一場局,想要讓王爺看清孫卿卿的真面目。
可孫卿卿竟然讓她顏面盡失!
孫卿卿可不知道暗地裏巧心已經把她恨到了骨子裏,她忙着鋪子裏和王府裏大大小小的事。
可就在這一日,她被傳喚到了皇宮中。
是太后傳喚她進宮的。
巍峨高聳的大殿中,孫卿卿恭恭敬敬地跪下來:“臣妾參見太后娘娘。”
半晌,上面卻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來。
太后慢悠悠地品着杯中的茶水,馥郁清淡的茶讓她的頭痛稍微緩解了些,旋即才垂眸看向她。
低垂的眸中透着點點光芒:“孫卿卿,你可知,一個女人最忌諱的便是什麼?”
“臣妾不知。”孫卿卿恭聲回答,聲音還有些大,似乎是極爲驕傲。
太后平穩地把茶水放在了旁邊的桌上,並未有任何叫她起來的意思。
忽而,太后沉下了聲音,極有威壓:“女子最忌諱的便是善妒,孫卿卿,你可知錯?”
“臣妾確實不知何錯之有。”孫卿卿在心底裏暗暗罵了這太后幾句,強忍着膝蓋上的疼痛回答說。
太后似是怒極:“先前哀家賜給瑞王的巧心瑞王未曾碰過,王府裏更是現下都還未有一位妾室,你敢說,不是你的問題?!”
旁邊的杯子被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孫卿卿卻是脊背挺直,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她眸光清亮,說話也似是極爲有道理:“巧心姑娘原先便不得王爺歡心,這實在怪不得臣妾。況且,現在二皇子已經在選一些妾室想要送給王爺了。”
“不日便回送到王府。”
孫卿卿說話鏗鏘有力,並且把厲瑾瑜搬了出來。
太后只感覺自己的全部力氣都打在了一團棉花上,軟軟的,沒有絲毫力氣。
她怒極,瞧着面前行的端坐的直的女子,胸脯更是上下起伏,極爲不忿。
太后只得無話可說。
最後,她只是硬邦邦地問:“你說的一切可都屬實?”
“自然,太后可明查。”孫卿卿坦蕩自若,說的話更是條理清晰。
太后在停頓了半晌之後只好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便是哀家誤會你了,你要幫着瑞王好好處理府上一切事宜纔好。”
在想給孫卿卿施壓不成,最後卻又用上老套的戲碼,似乎極爲器重她。
孫卿卿只覺得有些諷刺。
她眼底掠過一抹不屑,但並未表露出來,只是高聲道:“臣妾知曉,臣妾定當會恪守本分。”
太后最後又和孫卿卿虛僞地寒暄了幾句。
二人皆是各有心思。
孫卿卿知曉太后心中想的是什麼,只是不挑明,暗暗地把這些話都奉還給太后,讓太后無可奈何。
太后在孫卿卿離開之後,摸着頭上的金步搖,眼底掠過一抹幽深光芒:“這個孫家的丫頭,看來並不如表面上這樣窩囊。”
是她小瞧了。
孫卿卿不知在她離開之後太后的這些思量。
她唯一知曉的便是巧心在府中算計不過她,所以就開始對太后告狀了。
這樣的行爲着實不算光彩。
她忍不住勾脣笑了。
回了府中,阿伶手中便提着一個籠子,籠子當中有兩隻格外玲瓏雪白的兔子,紅紅的眼珠就這樣看着她。
孫卿卿覺得奇怪:“這是什麼?”
阿伶解釋:“從王爺那兒拿來的。王爺說了,之前答應過小姐您,要把這兩隻兔子送給小姐。”
孫卿卿這纔想起之前和巧心鬥時厲晟舒說的那些話。
她原以爲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
阿伶提着這兩隻兔子還不知該如何處置,便輕聲詢問:“小姐,這兩隻兔子咱們……”
“把這兩隻兔子放到廚房去。”孫卿卿很快就有了決斷。
阿伶有些驚訝:“小姐您……不養着它們嗎?”
“養着做什麼。”孫卿卿都沒有猶豫:“這兩個小玩意,說不準哪天也會暴斃了。”
瞧見阿伶這模樣,孫卿卿心中一動,又改了口:“行,你若是不捨,那便暫且留它們幾日性命。”
她進了屋,卻是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
阿伶還是心太軟了,這樣下去跟在她身邊並不是個好選擇。
不過這只是個小插曲。
孫卿卿現下重心還是放在那十間鋪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