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來到這裏就好像沒看見他這個人一樣,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是什麼透明人嗎!
厲晟舒只感覺自己被無情地忽視了。
孫卿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上一次便也是如此,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們二人談什麼事,和他又有何關係?
這種感覺異常奇怪。
孫卿卿總感覺心裏似乎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在,但她並未真正放在心上,而是心中心心念念着只有貞姨的病情。
她便再度看向何森唯,微笑禮貌道:“那不知何神醫是否願意同我一起去看看那位病人?”
看着面前一心只有醫術和病情的孫卿卿,再看看旁邊一直黑着臉的好友,何森唯脣邊含笑。
他輕輕點頭應了:“行。”
好有既然這樣遲鈍,動情了都不願承認,不如就藉着這次機會推他一把。
不過何森唯也確實是對孫卿卿口中的“病人”很感興趣。
按照這兩次交談來說,按照孫卿卿在醫術上的造詣,簡單的瘋癲她不可能查不出原因的。
厲晟舒臉一直是沉冷的,但也只是維持表面上的平靜:“要去,也喫完飯再去。”
他手中握着細長的筷子。
筷子在面前的碟子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聲音,暗暗透着警告。
但孫卿卿卻無視了他的這些舉動,歡喜着連忙道:“行,那我們現在便去看看。”
何森唯也就跟着他一同去了,就留下厲晟舒一個人在這邊,壓根就沒有囑咐任何。
趙德在一旁伺候着他,看見自家王爺無比黑的臉,小心翼翼問:“王爺,那咱們現在是……”
“跟上他們!”厲晟舒話語中隱隱含了怒意。
趙德連忙在他身後推着輪椅追了上去。
等到了貞姨居住的院子,孫卿卿便放慢了腳步。
她側過頭對何森唯溫和道:“病人叫貞姨,但情緒不穩定,我們得慢慢進去。”
何森唯點頭表示瞭解。
裏頭院子的丫鬟看見他們來了,皆是點頭恭敬行禮。
孫卿卿慢慢走了進去。
推開門,裏頭的貞姨還是握着那一本空白書。
這幾日,幾乎每次過來,孫卿卿都能看見她手中握着這一本空白書。
孫卿卿輕聲說:“貞姨,我來了。”
這許久以來,貞姨已經習慣和認識她了,看見她過來,也沒有了之前的抗拒了,反而是直接把手中的空白書扔了,面上居然浮現歡喜神色。
她“啊啊啊”了好幾聲,終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孫卿卿拉着她的手儘量溫和地和她解釋:“貞姨,我今日找了一些朋友來看您,您不要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貞姨似懂非懂地點頭。
她眼中懵懂神色宛若孩童。
瞧着貞姨這般模樣,孫卿卿心中便是一痛。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現如今這般模樣?
在何森唯搭上她手腕的時候,貞姨還有一點點抗拒,還是孫卿卿一直在旁邊安撫她,才讓她情緒穩定下來了。
途中厲晟舒也被推着進來了,不過他饒是心中有氣,也沒有打擾診斷過程,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
何森唯沒多久便收回了手。
他神色有些凝重。
“怎樣?”孫卿卿終是關心,問了一聲。
何森唯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咱們出去說。”
幾人便一同出去說起貞姨的病情來。
而望着孫卿卿無比期盼的眼神,何森唯長嘆了一聲,才慢慢說起:“她的病是毒導致的。”
孫卿卿訝然:“毒?是毒我不可能查不出來。”
她先前作爲殺手,若說是醫術精通這還並不準確,準確的是,應當是毒術精通。
殺人經常要用到許多種毒藥。
而這些毒藥千種百種,只是後面才慢慢接觸醫道上的東西。
何森唯解釋道:“這是一種極爲罕見的毒,你不知道也正常,世間擁有這種毒的人不超過三個人。”
如此便也能解釋的通了。
不過孫卿卿最在乎的不是這是什麼毒,而是這毒到底能不能解。
“這毒我解下來也沒有完全把握,最好還是帶到藥王谷去醫治。”何森唯如是說。
厲晟舒便在此時出聲:“不可能。”
他眼中透着幾許警告。
孫卿卿明白他的意思,他們二人現如今是合作關係,若是貞姨去藥王谷治療,她必須要跟着去。
而她自己也有點放不下。
這邊還有那麼多的鋪子還需要看管着,若是不看管,說不準蘇氏又尋了理由去把鋪子奪了去。
厲晟舒此刻便對何森唯語帶些許諷刺道:“這麼點毒也解不了,看來你在藥王谷也白學了。”
何森唯苦笑。
他遲疑了一會兒道:“我可以嘗試一下,但若是實在不行,就必須前往藥王谷。”
“好,多謝何神醫。”孫卿卿連忙道謝。
貞姨的病情現如今也瞭解的差不多了,何森唯也還有些事,便沒有多待。
反倒是厲晟舒一直都沒有離開。
孫卿卿看着坐在旁邊一直未曾說話還板着一張臉的厲晟舒,納悶:“不知王爺還有何貴幹?”
“孫卿卿,你越來越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厲晟舒冷聲道。
他俊美無雙的臉龐如今冷下來,便有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場朝着孫卿卿壓了過來。
孫卿卿心知他說的是什麼。
但她沒放在心上,反而反駁的有理有據:“王爺乃天潢貴胄,不需要臣妾多給眼神。再說了,王爺管天管地,還管不了臣妾看哪裏。”
厲晟舒瞬間便沉下面色。
而孫卿卿說完這些就直接離開了。
厲晟舒坐在原地也思考了一會兒。
分明不過是合作關係,但他卻對她佔有慾越來越強烈了。
但厲晟舒並未放在心上。
不光是王府裏的事情有了小小的進展,近日睿裕王朝也有大事發生。
因着鳳國使臣不日便要來到睿裕王朝了,因此舉國上下現如今都在整頓,必定要給鄰國一個嶄新的面貌。
孫卿卿坐在王府,也收到了相關消息。
“你是說,五日後舉辦宮宴,可要朝中大臣帶着家中女眷前往?”孫卿卿詢問。
錢嬤嬤頓時諂媚笑着:“是,老奴聽到的消息是這樣的。”
孫卿卿還沒說什麼,錢嬤嬤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一股腦說了出來:“老奴聽說,是皇上有與衆國聯姻的意思,可公主不多,所以便下了這樣的命令。”
孫卿卿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也大概知曉皇帝的意思了。
他看來是想讓朝中大臣的女眷代替公主和親,帶過去也是方便使臣相看。
但這些消息和孫卿卿關係不大,她也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一心只在貞姨身上的毒上。
貞姨的病好不容易看見了一點希望,最近孫卿卿是看見一點希望都不願放過,也和何森唯走的多一些。
在蘭塵苑裏坐了沒一會兒,孫卿卿這邊就來了客人。
來人正是何森唯
孫卿卿看見何森唯,連忙迎了上去,殷切道:“何神醫可是有把握能解毒了?”
“不行。”何森唯搖頭,對孫卿卿說:“解藥還需要一味藥材,這味藥材十分特殊,名爲天心草,我這裏暫時是沒有的。”
“那要到何處去尋?”孫卿卿詢問。
她一心只想只好貞姨的病,也明白這個過程或許有些艱難,但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何森唯面上卻還是爲難:“我也不知道在何處,只是這種藥材非常難得。”
孫卿卿也沒聽過這一味藥材,可見珍稀之處。
她想了另外一個辦法:“那可有另外的藥材可以用作替代之物?”
這一點何森唯也想過了,他只是搖頭。
看來只能用這一味藥材了。
那真的是有幾分艱難。
孫卿卿一時間也苦惱了,不知道從何處去尋。
而就在此時,阿伶慌忙從門口來報:“小姐,王爺來了。”
孫卿卿擡眼望去,果真見厲晟舒坐着輪椅過來了,即便現而今是個殘廢,他仍然是最吸引人注意力的那一個。
瞧見厲晟舒過來,何森唯眼中便浮現點點笑意。
他直接打趣道:“默謙莫不是害怕我欺負了你的王妃,所以聽說我來了蘭塵苑,便急匆匆地趕來?”
“看來,默謙還真是很寵王妃。”
厲晟舒被說中了一半心思,默不作聲。
他看了看兩人,並未發現二人有什麼過界舉動後不自覺鬆一口氣,詢問:“在說什麼?”
“解藥需要一味藥材,天心草,我們這裏沒有。”何森唯也是第一個出聲解釋。
厲晟舒便看似不經意道:“天心草,這個本王倒是聽說過,鳳國似乎有一座山專門種植這種藥材。”
“當真?”孫卿卿驚喜追問,瞬間忘了之前何森唯打趣的那些內容。
厲晟舒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此番鳳國使臣前來,應當會進貢天心草。”
孫卿卿連忙記下這個信息。
看來,這次宮宴她是有機會奪得天心草的。
孫卿卿一心只想着貞姨的病,但何森唯卻注意到好友方纔不經意提的那兩句,便只是含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