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纔遠遠地望着,都不敢湊過去打擾。”
“不過,瑞王妃也是真的好看,我都看呆了!”
在孫卿卿離開之後,衆人便爆發出了一陣討論聲,皆是對孫卿卿的讚美之聲。
衆人也似乎明白了爲何李雄會對孫卿卿無比着迷了,原來不過還是因爲美貌罷了。
正因爲孫卿卿在京都中出現,又有許多人瞧見了,那流言便彷彿長了翅膀,迅速在都城裏傳揚開來了。
這件事被討論的越來越寬。
孫卿卿回到蘭塵苑裏,阿伶在一旁興奮道:“小姐,你有沒有聽見剛剛那些百姓們說的?奴婢看啊,那個李雄,就是活該!”
阿伶小臉忿忿不平。
這一番話令孫卿卿哭笑不得。
她含笑道:“是是是,活該。”
但沒過多久,立夏便從外面走進來了。
她恭敬彙報道:“王妃,外面關於李雄和王妃這件事不知被何人壓下來了,現在城中竟是半點消息也無了。”
這麼快?
孫卿卿詫異的並不是這個傳言被壓下來了,而是在詫異居然這樣快。
她前腳纔剛剛出現在都城裏,引起一小陣子轟動,現在後腳這些謠言就被人完全給制止住了。
看來,有人按捺不住了。
孫卿卿坐在原地微微笑了,並未有大反應,頷首:“我知道了。”
她像是早料到了。
立夏立馬退了出去。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立夏便大部分時間是被派出去探查一些消息,少部分時間則是留在孫卿卿身邊。
這一小插曲並未在孫卿卿心中佔有多少分量,最後只是回到房間。
然而不多時,孫卿卿就發現了和以往不一樣的地方。
梳妝檯上,原本是有一個小小的白淨瓶子。
這個瓶子之前是立着的,並且上頭是有花紋的,平時擺放的時候,花紋都是對着門口這個方向。
然而現在,側向了右邊。
有人來過,並且動過這裏的東西。
孫卿卿目光凌厲,心思活絡。
阿伶和立夏她們都是她現在的心腹,也明白她的習慣,不喜歡有人隨意進入她房間,就連平時打掃的,都必須安排好了才進來。
孫卿卿一下便起身,對外頭的立夏道:“去查查,今日有誰來過我房間。”
立夏便立刻領命下去了。
她的動作十分利落,不多時便從外面回來了。
阿伶在一邊小聲問道:“小姐,是有人來過您房間了嗎?”
“嗯。”孫卿卿輕輕應一聲。
恰好就在此時,立夏便提着一個人進來了。那人似乎也是沒想到,被摔在地上時才低低呼了一聲。
丫鬟迅速爬到她面前跪下:“奴婢參見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尋奴婢何事?”
“你今日來過我房間?”孫卿卿不緊不慢地問,聽不出喜怒。
“……是。”丫鬟答應下來,而後便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迅速補充道:“奴婢知曉娘娘的規矩,是奴婢記錯了日子,奴婢以爲,今天是爲娘娘房間打掃的日子。”
丫鬟無比惶恐說完這些話。
孫卿卿垂眸看向她,並沒有對她這個理由做出任何評判,只是道:“擡起頭來。”
丫鬟這才無比緩慢地擡起頭來。
孫卿卿那冷靜的目光就這樣落在她臉上,並且不動聲色地在她面上逡巡了一會兒,旋即道:“你應當是最近纔來王府的。”
話語篤定。
丫鬟閉着眼認了:“奴婢的確來的沒多久,所以對打掃房間的時間記的還不清楚,所以,這纔會在今日來了娘娘房間。”
有理有據。
孫卿卿點頭,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只道:“你不用緊張,只是我發現你落下了東西在我的箱子裏,所以,才喚你過來。”
柔和的聲音有蠱惑性。
丫鬟停頓了一瞬,微不可察地微微鬆了一口氣,而後便問道:“什麼東西?”
很久,都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迴應。
丫鬟在怔愣了兩三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
孫卿卿嘴脣旁則是勾起冷笑:“所以,你進來打掃,爲何要翻動我的箱子?”
“這……”
丫鬟被嚇得渾身都軟了,只知道跪在地上,全身都出了冷汗,顫抖個不停。
阿伶則在一旁恐嚇道:“若是你不願說出實情,小心娘娘將你的腿打斷!”
這般驚嚇果真有了效用。
丫鬟原本膽子就不大,又見孫卿卿擡手在一旁的桌子上輕輕敲着,純粹的黑色瞳仁清澈似能看穿所有人內心。
她的心頓時也七上八下的。
終於,丫鬟扛不住心裏的壓力,連忙交代了:“是夫人,是國公夫人讓奴婢去您房間裏翻找證據。”
丫鬟聲音顫抖。
孫卿卿聽到這話,並沒有多驚訝。
看來,蘇氏心裏還是着急的,所以纔派人來了王府,刻意地想找出上一次給她看的那些證據。
若是那些證據流傳出去,那就間接地說明了,國公夫人其實也是個殺人犯,指不定會落得何等田地。
孫卿卿眼底隱隱含着些許嘲諷笑意,而後便沉聲道:“把她打發出王府,再不得踏入王府半步。”
這便是對這丫鬟的處理方式了。
阿伶連忙應了一聲,和立夏一同將神情呆滯的丫鬟拖了出去。
待到二人回來,孫卿卿想了想便又重新吩咐道:“將所有和剛纔那丫鬟來往較爲親密的人都趕出府去。”
不論如何,不能讓任何蘇氏的眼線留在府內。
皇宮。
皇帝低垂着眉目,眉眼間已是有些深沉的不悅:“如今已近七日過去了,你都還沒有找到偷盜之人嗎?”
厲瑾瑜恭敬垂手在一旁,不敢多說話。
但很顯然,他是沒有找到的。
皇帝自覺已經給了厲瑾瑜足夠多的時間了,然而如今還是得到了失望的答覆。
他一甩衣袖,已是極爲不滿:“你怎的如此沒用?!不過是讓你尋一個小偷罷了,但這麼久了,竟是絲毫進展都未曾有?”
厲瑾瑜咬牙,不敢反駁,也不敢擡眼看。
也是奇怪,天心草和還魂丹在皇宮被偷走,但現在竟是連絲毫線索都沒有,就好似憑空消失了。
這一切,實在是奇怪的很。
厲瑾瑜不敢擡眼,不想看皇帝那失望的眼神。
皇帝見他這樣子,心裏就更加失望和恨鐵不成鋼,旋即便開始數落他。
一連數落許久,皇帝都還覺得心中怒意沒有完全散發出來。
他正準備再繼續教育一番,然而就在此時,太監進來在皇帝耳邊道:“皇上,太后娘娘身邊的梓瑜來了。”
皇帝神色一頓。
太監纔剛剛說完,梓瑜就從外面進來了。
她恭敬行了一禮,並未看旁邊的厲瑾瑜,只是對皇帝道:“參見皇上,太后那邊傳來旨意,說是想見二皇子殿下。”
皇帝看了一眼厲瑾瑜,有些不盡興:“母后可有什麼重要事情?”
“太后娘娘只是想念二皇子殿下了。”梓瑜如是說,而後又補充道:“皇上總是政務忙,娘娘便只好尋二皇子殿下見見。”
言外之意便是,太后想皇帝了。
但是平時皇帝的事情太多,基本上不去看她,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和厲瑾瑜關係越發好。
梓瑜這一番話頓時讓皇帝心裏有些許愧疚。
他頓了頓,而後便道:“既然如此,那便過去吧。”
“是,父皇。”
“是,皇上。”
梓瑜和厲瑾瑜幾乎是同時行了一禮,旋即便離開了。
梓瑜將厲瑾瑜帶到了太后的寢宮。
進去之前,厲瑾瑜特意停頓住腳步,對梓瑜道:“多謝梓瑜姑姑。”
他又何嘗不知,若不是梓瑜來了那兒,恐怕他現在都還在被訓,壓根脫身不了。
梓瑜只是笑:“殿下不必謝奴婢,奴婢也不過是奉太后命令罷了。殿下快些進去吧,太后那麼還在裏頭等着呢。”
厲瑾瑜這才推開了門。
太后見了厲瑾瑜過來,十分歡喜:“瑜兒來了?”
“見過太后娘娘。”厲瑾瑜行了一禮道。
“瑜兒啊,此番喚你前來,是想問你一件事。”太后直奔主題,眼睛中精光閃爍:“瑞王重傷,可是真的?”
厲瑾瑜回答說:“千真萬確。我前些日子特意請了一個大夫去探查虛實,如今他確實傷的夠重。”
太后老早便收到巧心傳來的消息了。
只是她一直不放心,如今聽了厲瑾瑜的話,也算是有雙重保障了,頓時放下心來:“真是好極了,只是不知,這事是誰做的?”
“實不相瞞。”厲瑾瑜抱拳,拱手道:“此事是我派人去做的。”
太后有一瞬間的驚訝。
不過馬上,她面有讚賞:“這次做的不錯。不過瑜兒啊,你要爭氣些。”
“如今不僅厲晟舒是你的皇位爭奪者,還有那些皇子,你同樣不可放鬆警惕。”
太后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是,瑜兒知道。”厲瑾瑜點頭,眼中有些野心。
總有一日,皇位是他的囊中之物!
太后和他說了一會兒,對他也暫且滿意,便擡手道:“如今你也有事,不若先出去辦好自個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