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孫卿卿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望着落在地上的石子,孫卿卿也看向剛剛那個所謂的老奶奶看向的茶樓二樓。
只見那個茶樓二樓,有個戴着銀色猙獰面具的男子正低垂着眼瞼,靜靜地看着她。
見她也看了過來,北冥淩似乎勾脣笑了一下,旋即便起身,消失在了孫卿卿視線中。
又被他救了……
孫卿卿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
一連兩次,都被一個陌生人給救了。
她頓了頓之後,這纔去找尋剛剛最開始引起她注意力的那種金屬碰撞聲音。
孫卿卿現在找到了。
她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飛鏢和一塊廢鐵。
不用想,飛鏢定然是剛剛那老奶奶準備刺殺她用的。而且憑藉着剛剛感受到的風聲位置,孫卿卿能夠肯定,飛鏢是朝着她腿而來的。
若是這飛鏢上淬了毒,她的那條腿就廢了。
孫卿卿沒有立刻用手去拿。
她蹲下身,從身上翻找出一塊手帕來,拿起這塊飛鏢首先便湊到鼻子旁邊聞了聞。
這樣一聞,她便視線涼了下來。
這枚飛鏢上,真的淬了毒。
不用想,也知道剛剛那人必定是孫佳瑤派來的。
不過這次僱傭的殺手,還算是有水平。
直到回了瑞王府,孫卿卿還是忍不住想起北冥淩這個人。
按理說,她應當從未見過他。
但是不知爲什麼,這次孫卿卿看見他的時候,居然會有些熟悉感。
就好像,曾經是見過的。
但唯一讓孫卿卿特別不理解的是,北冥淩爲何要三番兩次出手救她?
他們沒有利益關係,更是從未見過。
這一點令孫卿卿有些許的納悶。平心而論,她並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欠人人情。
皇宮天牢當中。
孫德武被押入了大牢,神色無比頹喪。
他一生都是無比忠誠的,幾乎從來都沒有做過背叛朝廷的事情,忠心耿耿。
但是他從未想過會有一日居然會出現在大牢中,而且還是以偷盜貢品的罪名。
沒待多久,孫德武便聽見了腳步聲。
太后穿着藏青色的衣袍出現在大牢內,居高臨下望着眼前一臉頹唐的孫德武:“孫德武。”
孫德武聽到名字,看了一眼,便慌忙跪了下來:“微臣參見太后娘娘。”
“天心草呢?”太后垂眸覷着他。
孫德武心中一跳,無比恭敬道:“微臣不知。”
太后輕笑了一聲:“貢品盒子都在你孫家祠堂裏了,現在你居然還和哀家說你不知道天心草在何處?”
從邏輯上來講,這便是個天大的笑話。
孫德武字字誠懇道:“太后娘娘,微臣根本不知道爲何那盒子會出現在祠堂裏,而微臣更是不敢偷盜天心草等寶物。”
他滿面忠心。
只是太后壓根就聽不進去。
她冷笑一聲:“孫德武,你也不必做出如此良善模樣。你別忘了,當初你聯合着蘇氏對宋氏做的那些事情,直到現在,難道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他像是想起了曾經做的那些事情,無比愧疚,承認道:“這件事,確實是微臣做的不對。可天心草,微臣的確沒拿。”
現在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孫德武心裏就只餘下後悔。
看着孫德武一臉不屈模樣,太后只是緊緊盯了一會兒,便是直接冷哼一聲道:“好,你不願說是吧,那哀家便看看,你到底能撐到幾時!”
說着,太后便拂袖而去。
孫德武望着太后離去的背影,在原地怔愣了一會兒,神色落寞無比。
那些往事也因爲太后的這一番話完全顯現在腦海中。
他微微垂下眸子,沉浸在思緒中。
沒多久,孫德武就被硬生生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皇帝竟是親自前來。
他沒有進來,就只是站在牢房外面,隔着一道柵欄。
但是即便這樣,身着一身黃色龍袍的皇帝也和這個潮溼陰暗的牢房格格不入。
就宛若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皇上龍體重要,怎的親自來了這兒?”孫德武有些惶恐地跪下來迎接。
四下的獄卒都被遣散了,現在偌大的牢房裏也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皇帝望着孫德武,倒是眼中有幾分心疼:“孫愛卿,朕知曉你是一個好的臣子,不會偷拿天心草,這定然是瑾瑜誤會你了。”
孫德武登時心緒複雜,感動不已:“微臣多謝皇上信任。”
見他一身牢獄服裝,皇帝一時間便是更加百感交集。
皇帝馬上便接着道:“只是可能還要委屈愛卿幾日了。只要愛卿再在這裏住上幾日,朕便找個由頭,將你放出來。”
“微臣多謝皇上!”
孫德武跪了下來,行了個大禮。
連續來了兩個人探望,而且說的話表達的態度都是大相徑庭,如今孫德武也是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好。
但牢房裏的獄卒卻是知曉孫德武站在牢房裏一日便是有兩位身份極大的人物來探望了他。
頓時,這些獄卒們都不敢怠慢他了,對他的態度都恭敬了一些。
這對於孫德武來說,倒是一件幸事。
且說孫佳瑤在瑤光苑內等着外面來的消息。
現在,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做的,唯有一直打探消息。
直到此時,她看見瑩兒回來,便有些期待地迎了上去:“怎麼樣了?”
“小姐,您派去的那個人……失敗了。”瑩兒猶豫了一會兒才道。
一句話,便是讓孫佳瑤眼裏的希冀徹底消失。
她頓了頓,旋即便露出瞭然神色:“果然還是個沒用的廢物。”
但孫佳瑤很快就不在意這件事了。
之前她是認爲孫卿卿是她當下要對付的目標,但是現下孫德武已經被抓進了大牢。
孫佳瑤壓根就不能有任何的鬆懈。
她也一直知道厲瑾瑜之前所說的會趕快查明真相還孫德武一個清白,如今便迫不及待問道:“那父親呢?現在還沒有被放出來嗎?”
瑩兒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打探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