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顧盼間便不住朝着裏頭看過去。
她想見到她那心心念唸的人。
然而裏頭卻是沒有因爲她的話而有絲毫動靜,反而是站在門口的趙德恭敬道:“王爺身子未曾好,不能喝這等大補之物。”
“那……那妾身就再去尋一些其他東西熬給王爺喝,鮭魚湯怎麼樣?”巧心詢問道。
她問出來後似乎是覺得這樣東西極好,自言自語道:“鮭魚湯是有助於傷口長好的,最適合王爺喝了,不知趙管家覺得如何?”
趙德看着她,看似恭敬但話裏卻是拒絕了她的提議:“巧心姑娘,王爺的一切膳食都自有大夫來吩咐製作,還是不勞巧心姑娘操心了。”
他頓了頓,十分體貼道:“巧心姑娘,這裏風大,您不如回院子裏好好休息,切莫傷了身子。”
這便是在趕巧心走了。
巧心又何嘗聽不出這話裏的隱晦意思,目光閃了閃,便是垂下頭來,輕聲道:“既是如此,那妾身改日再來。”
一連兩日,巧心幾乎是每到用膳時間就會到舒銘軒來。
而且,她一來便必定是手中提着東西的。
不爲別的,她就只是想見到厲晟舒罷了。
但這一連兩日,巧心都未曾見到人。
但她難得的並沒有發脾氣,而是極其有耐心地來到舒銘軒外等候,哪怕每次都被趙德拒絕,也沒有想要離開。
趙德對於巧心這番做法也有些無奈。
他不得不將這件事彙報給了厲晟舒:“王爺,近日巧心姑娘總是往咱們院子裏跑,不知王爺的意思是?”
“不見。”厲晟舒想也沒想便回答說。
他坐在書桌後面,在端詳着書桌上的那一副字跡,似乎是極爲認真。
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看什麼。
趙德明白他的意思,得了命令便要退下,但好巧不巧的便是在此時,院子裏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很大,幾乎到了無法讓人忽視的地步:“王爺,巧心做了一些好喫的點心,還請王爺品嚐。”
或許是因爲沒見到趙德,這一次她的聲音格外大些。
“王爺,屬下這就去把她趕走。”趙德神色有些尷尬,連忙想出去。
“不必。”厲晟舒目光幽深,“本王自己去。”
若是仔細看,便能夠看出來他神色間已經隱隱有許多不耐煩了。
說着,厲晟舒就到旁邊輪椅上坐下,自己推着輪椅就出了門。
看見厲晟舒推着輪椅從裏面出來,巧心眼底便掠過一抹根本不掩飾的喜意,迎了上去:“王爺,你終於肯見臣妾了!”
她在厲晟舒面前跪下,將手中做好的點心獻寶一般地呈上去:“這是臣妾做的一些小點心,還望王爺笑納。”
打開的食盒當中,幾枚精緻漂亮的土豆餅靜靜躺在那兒,倒是有幾分乖巧可愛。
而且這樣的土豆餅,只給人一種很有食慾的感覺。
“滾。”
巧心滿心歡喜,卻只是等來了這樣冰冷的一個字。
她頓了頓,旋即目光閃動重新低垂下了頭,裝傻道:“王爺說什麼?妾身有點沒聽清。”
巧心登時眼眶就紅了。
然而厲晟舒卻還是沒有絲毫要心疼的意思,沉聲道:“若是你此刻不離開,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他滿身戾氣,眼裏更是對她無比的不耐煩。
巧心身形一頓,修長的手指此刻就深深地嵌入進了肉裏,但她卻好似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痛。
她心裏恨的不行,但面上還是柔柔又委屈道:“既然王爺讓巧心離開,巧心聽王爺的命令就是了。”
巧心把這些土豆餅還是放在原地,溫聲很是體貼道:“只是這些點心還希望王爺能夠喫完。”
厲晟舒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在巧心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還冷漠地補充了一句:“若是你再敢過來舒銘軒,就別怪本王把你趕出去喂狗。”
平靜語調成功讓巧心身子顫了顫。
她這才慢慢離開了。
孫卿卿剛好在此時送藥過來。
但卻沒曾想,看見的是這樣一副場景。
她面上全是看好戲的神情,拍了拍手:“倒是沒想到,王爺竟是如此不憐香惜玉。”
話語中隱含嘲諷之意。
“憐香惜玉?她嗎?”厲晟舒似乎是根本沒有了解到她話裏的意思,反而還反問了一句。
說完,他便又吩咐了趙德一句:“去把這些東西倒到府外,給狗喫。”
寧願給狗喫,也不願意碰。
意識到這一點,孫卿卿便將手中的藥送到了他手中:“王爺,這是你的藥材。”
說着,她便往前走了一步。
但誰知厲晟舒竟在這短暫時間內伸出了一條腿。
孫卿卿一時不查,直接便被絆住了,差點沒穩住身形。
然而就在此時,某人從她身前伸出手臂,抱住了明顯已經站穩了的孫卿卿。
孫卿卿:“……王爺在做什麼?”
她幾乎是咬牙問出了這句話。
厲晟舒眨了一下眼睛,還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反而手臂收得更緊了:“本王在對王妃憐香惜玉。”
他一臉理所當然,甚至還有一種“你居然還沒有看出來嗎”的神色。
“對本王來說,只有對王妃這樣的人,纔要憐香惜玉。”說着,他便鬆開了手。
撩人固然使他愉悅,但惹惱了她,就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了。
孫卿卿被放開,連忙往後退了一小步。
她耳根子有些紅。
因爲剛剛靠在厲晟舒胸膛上時,她似乎聽見了厲晟舒那沉穩又有些過快的心跳聲。
其實這麼些天,孫卿卿已經隱隱有些察覺到了他的意思。
某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但孫卿卿下意識地選擇迴避了它,只是退開兩步,垂眸冷硬道:“王爺愛怎麼便怎麼,臣妾管不着。”
“怎麼管不着?”厲晟舒笑:“本王也怕王妃喫醋。”
孫卿卿:“……”
她再度無言。
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厲晟舒就變得如此無賴了,她說也說不過,最後只能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