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聞言便站出來,恭敬道:“是,父皇,兒臣一定不負所托。”
厲瑾瑜一怔,登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就算再不甘,但也知道皇帝現在對他是失望透頂,頓時什麼都不敢再說了,咬咬牙答應下來。
只是心中對厲晟舒和孫卿卿兩個人的怨恨越來越多了。
若不是他們兩個,他又怎麼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厲瑾瑜需得在下朝之後將這件事交接給五皇子,一件事差不多就這樣落下帷幕,而厲瑾瑜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哪怕現在國公府一行人並沒有被放出來。
就在皇都要宣佈散朝的時候,忽然有人高聲道:“鳳國成王到!”
衆人齊齊看了過去。
只見韓陵城一身藏青色衣袍,從外面大跨步而來,恭敬朝着坐在上首的皇帝抱拳:“參見睿裕帝。”
“成王怎麼來了?”皇帝和緩了神色問。
韓陵城笑了笑說:“在下已經在都城裏叨擾多日,實在不能再繼續留下了,今日便是來辭行的。”
皇帝也未曾多加阻攔。聽聞此話,只是露出禮貌和善的笑容:“那行李可曾準備好了?讓姜愛卿送送你。”
“實在不必。”韓陵城開口便要婉拒。
但皇帝的話語中卻是帶着些許的不容置喙:“你作爲使臣來到睿裕王朝,若是朕不盡盡地主之誼,反倒還被旁人說朕的不是了。”
韓陵城自然不能讓皇帝置於一個不好的境地,最後就同意下來了。
不過,他說完這些並沒有離開。
韓陵城站在原地,擡手抱拳對皇帝恭敬道:“睿裕帝,不過在下還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答應在下的請求。”
“有什麼事,直說便是了。”皇帝爽朗道。
而便是這一句話,韓陵城似乎才放心下來,說道:“聽聞睿裕帝現在正在找偷盜天心草的盜賊,在下可以出一份微薄之力。”
“只不過,在下對這件事也有小小的疑問。”韓陵城頓了頓,而後便溫和請求道:“所以,睿裕帝能否讓在下看看你們找到的盛放天心草的盒子?”
一時間,整個朝堂上都安靜了。
剛剛纔因爲這件事爭辯了許久,卻是沒想帶,韓陵城一來就又說起有關天心草的事。
但只是安靜一會兒,韓陵城就好似全部察覺到了。
他溫和地笑了笑,又禮貌做出讓步:“自然,若是睿裕帝不給我看,也不強求。”
有退有進,恭謙有禮。
孫卿卿在一旁看着面容溫和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的韓陵城,心中暗暗有了思量。
此話一出,皇帝便大聲笑道:“這有何不能看的?來人,將盒子拿上來。”
很快,有侍從就下去把那個貢品盒子呈上來了。
按理說來,韓陵城是跟隨鳳國使臣一同而來的,對貢品盒子最熟悉,讓他辨認纔是最好不過的。
韓陵城看見盒子,便主動上前兩步去仔細辨認。
“成王看看,這個盒子可是真的?”皇帝坐在上首問,旋即又說:“天心草和還魂丹這兩樣寶物在我們這裏當日就被偷了,着實是讓你們看笑話。”
聞言,他頭也不擡,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通體舒暢的:“錯的不是你們,而是偷盜之人。每個國家都會有貪婪而膽大包天之人,睿裕帝實在不必爲這個感到擔憂。”
孫卿卿能夠明顯看到,因爲韓陵城的這番話,皇帝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
她微笑半晌,和厲晟舒在一旁未曾講話。
沒多久,韓陵城已經看完了,拱手道:“睿裕帝,這並不是盛放天心草的那個貢品盒子。”
“什麼?”皇帝微微皺眉。
韓陵城便笑着說,語氣裏有些佩服:“雖然製作這個盒子的人非常巧妙,已經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了,但是這的確不是那一日我們帶來的貢品盒子。”
皇帝忍不住站起身,靜靜地看着韓陵城。
他像是要從他身上看出來什麼。
然而好半晌,皇帝在韓陵城溫和而堅定的目光中坐了回去,道:“是,那這件事,便就是誤會了。”
韓陵城順勢說道:“聽說因爲這件事還抓了孫國公一家?在下不妨爲他們求個情,還望睿裕開恩。”
既然不是真正盛放天心草的貢品盒子,那這個也就不能作爲證據了。
從另一方面來講,是他冤枉他們了。
皇帝也就順勢順着韓陵城給的這個臺階下:“成王殿下所言極是,既是誤會,那便把孫愛卿他們放出來。”
說着,他心中卻是對厲瑾瑜不滿更多。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被別的國家的人生生看了笑話。
這着實是令人笑掉大牙。
一場朝會終於結束了。
孫卿卿推着厲晟舒往外走,卻是不由自主看了韓陵城一眼,若有所思。
看來之前所想的韓陵城和厲瑾瑜勾結一事,應當是錯不了了。
他們之間,肯定有相關的交易。
實在是韓陵城的做法太過奇怪,看似是來辭行,但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爲孫德武他們開脫。
懷着這樣的心思,孫卿卿和厲晟舒一起回到了王府。
才下馬車沒多久,趙德竟是就來報:“王爺,王妃娘娘,成王來了。”
孫卿卿眼底有一抹詫異。
她下意識看了厲晟舒一眼。
而厲晟舒注意到她的眼神,一擡手:“讓他進來吧。”
很快,韓陵城就從外面快步走進來。
等到看見孫卿卿和厲晟舒在一起,便是目光動了動,但先抱拳,對他們說:“見過瑞王,瑞王妃。”
“不必多禮。”厲晟舒淡淡道。
而韓陵城面色稍有遲疑,說:“在下有事想單獨和瑞王妃說。”
孫卿卿看了厲晟舒一眼。
厲晟舒心有不滿:“有什麼事還要必須瞞着本王?”
只是嘴上雖然這麼說,他卻是讓趙德推着他遠離了些,留給他們兩個人足夠的空間。
孫卿卿雖然知道他肯定是能聽到的,但這個舉動倒是讓她心中對他多了些許好感。
“成王殿下,什麼事?”孫卿卿淡然道。
她面上沒有熱絡等一系列其他情緒,有的便只有對一個不算熟悉的陌生人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