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也只是低垂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厲晟舒沉吟着,眼中帶着些許的若有所思。厲瑾瑜肯定不能被關很久,他背後是太后在支持,太后知道這件事,必然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這樣一想,很快他就釋然了,擺擺手:“知道了。”
趙德便退下去了。
厲晟舒坐在那兒,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眉心,眼中帶着些許的煩悶。對於他來說,孫卿卿不見了這就已經是天大的壞消息了。
現如今的厲晟舒心中已經沒有辦法再想任何其他的事情,就一心只念着她的安危,她的下落。
就在這片安靜的空間當中,忽然再度響起了腳步聲。立夏從外面快步走進來,聲音沒有一點感情:“王爺,洛側妃將巧心狠狠地打了一頓。”
厲晟舒擡眼,眼中沒有感情。
然而立夏緊接着又說:“好像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
一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厲晟舒眼中便是一陣冷意。他那雙狹長的鳳眸中翻涌起殺意,最後努力才壓了下去。
他終於站起身來,道:“去蘭塵苑。”
厲晟舒快步來到蘭塵苑。
蘭塵苑裏,洛瀟湘和巧心二人坐得極遠,好似隔了最遙遠的距離,皆是看對方有些不順眼。
只是巧心面上帶了些許的傷痕,看來是洛瀟湘用手指抓的。只不過她們現在身上的衣裳還算是得體的,見到厲晟舒,皆是過來和他行禮了。
厲晟舒稍稍頷首,面上淡然,不帶有絲毫的感情,詢問:“聽說你們方纔打架了,不知是因爲何事”
“還不是因爲她”洛瀟湘一聽到這句話就反應極大,一下子就指向了旁邊站着的巧心,委屈道:“王爺,其實昨日的事情不是臣妾的主意,是巧心說的。”
她還是如同以往一樣扮柔弱,也是順其自然地就把罪責完全都推給了巧心。
巧心聽了這話也是不服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側妃娘娘想要討得王爺的歡心,臣妾也不會說這些出來。”
“王爺,請您不要聽她的一面之詞,是洛側妃覺得您對王妃娘娘的寵愛太多了,所以就想用一些別樣的方法。”
“你又在血口噴人”洛瀟湘氣得雙目都赤紅了,伸出一根纖纖手指,就這樣指着眼前的巧心,眼睛裏似乎都要滿溢出對巧心的恨意來:“是你說可以把王爺騙這邊來,然後趁把房間里弄的很熱,王爺就會自然而然喝房間裏的茶了”
兩人現在知道是在厲晟舒的面前,所以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罪責,都是想要把這些推給對方。
說到後面,二人情緒激動,最後竟是互相開始對打起來了。
兩個女人交戰,都是把對方的頭髮和麪頰都給抓花了,露出道道血痕來。
容貌都在此時被毀掉了,她們一時間也起了好勝心,已經完全把厲晟舒還站在這裏的事情全部都拋到腦後去了。
這樣瘋狂的姿態,不免讓人有幾分暗暗咂舌。
但厲晟舒就只是在旁邊冷眼看着她們狗咬狗,沒有絲毫形象,卻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
而趙德在一邊看着,也不會多嘴。
但是他卻因爲這件事起了些許的猜想,語氣有些遲疑道:“王爺,您說有沒有可能王妃是因爲她們兩個的設計,當真以爲您和洛側妃有了什麼,所以才離開的”
他話語裏帶着些許的試探。
聽了趙德的話,厲晟舒眼中全然都是冷意,沉聲道:“本王不會放過她們。”
趙德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嗜血殺意,頓時就識趣地閉嘴了,再也不多說了,只是低垂着頭退了出去。
但厲晟舒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坐了下來,而這個時候洛瀟湘已經開始來找巧心的麻煩了:“你別以爲你幫了我多大的忙,最後你給我的那包藥還是有問題的”
“如果不是我當時掩飾的好,那種異香早就會被王爺發現了”
巧心神色也是不服:“你在胡說八道”
二人再度扭打了起來。
厲晟舒在一旁聽着她們兩個的談話,隱隱也算明白了些許。看來她們最開始下藥的時候,其實是沒有想過要讓孫卿卿撞見的。
而且之前他在喝茶的時候也沒有聞到異香,但清醒過來之後,厲晟舒又再去聞了一下那杯有問題的茶。
這個時候,他是聞出異味來了。
這便是有些奇怪了。這麼一想,就好像就剛好故意讓孫卿卿撞見這些事的。
那兩個女人還在扭打,絲毫都沒有休戰的意思。厲晟舒一直旁觀着,即便周圍下人有些隱隱不忍,但還是神色淡淡。
然而就在此時,一團布忽然朝着厲晟舒衝了過來。
厲晟舒目光一凌,瞧出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布,裏面是有一把匕首的。他徒手接了過來,外面包裹着匕首的布也應聲而落。
而厲晟舒握着這把匕首的手柄,開始細細打量起來。
但只是看了兩眼,厲晟舒心中便是一沉。
因爲這把匕首赫然是他當初作爲北冥淩送給孫卿卿的那一把匕首,但現在在這裏
厲晟舒目光幽暗,閃爍了幾分,這才驟然擡頭,看向眼前的窗戶。
匕首是從窗戶外面被扔進來的。
這一切說起來很長,但實際上就只是過了幾秒鐘。厲晟舒再不猶豫,立刻追着刺客出去了。
那人還沒有走遠,也就是說,孫卿卿很有可能在他們手上
太后的寢宮。
太后坐在餐桌前面,面前是一桌豐盛的飯菜,簡直是各種菜色都有了,而且全部都是色香味俱全。
這些精美的菜餚都是由皇宮中的御廚做成的。若是放在普通的百姓那兒,這一桌子菜恐怕都是他們半個月的量了。
太后轉頭,看向旁邊坐着的已經瘦了許多的厲瑾瑜,眼中滿是心疼:“瑾瑜,在牢中的日子你肯定很不好過吧你看看你,都瘦了這麼多了。”
厲瑾瑜微微垂頭,比起之前來沉靜了些許:“我還好,皇祖母不必太過擔憂。”
但的確在牢房中很久沒喫到這麼多精美的菜餚了,他也沒墨跡,立刻就先填飽了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