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掙開了她的手,江卿月皺眉,面色不悅,她很少將自己的真實情緒流露,此刻眼中只有厭惡“江家,我的家,想要請我回去撐撐面子可以,這樣噁心的話就不用說了。”
冷笑落地,砸碎了最後一絲親情的羈絆“我會回去,不論你們想做什麼。”
正好藉着此次機會,回去再詳細調查一下母親的死因。
陳山那邊已經盡力,可所有的線索,最後都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需要本王陪你回去嗎”平王他們會將所有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直至夜色寧靜,二人在房中時他才問出了此話。
江卿月緩緩搖了頭,這次的事情,她要獨自面對。
平王沒有強求“你要注意安全。”
江家被她害得這麼慘,肯定不會輕易就嚥下這口氣。
江卿月大張旗鼓的帶着箱子,一路熱熱鬧鬧的回了江府,不知曉的人,還以爲準備了多麼貴重的禮物,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幾個空箱子罷了。
江烈海若不是爲了顧面子,也不願意請她回來,只是見到門口這樣多的箱子時,原本綁着的嚴肅面龐轉憂爲喜“月兒果然是孝順的。”
坦坦蕩蕩地接受了他的誇讚,等到看熱鬧的人都散去,江卿月纔不急不躁的開口“您多想了,這些箱子,纔是真正的禮物。”
話說的不明不白,江烈海滿臉疑惑,等到王氏安排人去看了,才發現都是空空如也的箱子而已。
帶笑的臉龐再一次變成了拉長的驢臉“你過年回門,就準備了這麼些東西”
江烈海恨不得現在就將人趕出去,只是顧及着面子和即將要入宮的小女兒,只能強行按捺着火氣“看你名下的鋪子,每天都生意紅火,爲何如此糊弄”
“你也知道叫我回來不過是撐場面罷了。”江卿月不願與他多費口舌,此人心念的不過都是銀子罷了。
江烈海被她嗆了一句,餘下的話便也沒說出口,因着小女兒要進宮,他還是希望這位平王妃多留幾日的“爲父知曉以往虧待了你,今年過年,就多留幾日吧。”
此話倒是出乎意料,江卿月看着他,未曾看出端倪“好啊。”
本不願與在此多留,只是想着若是能留下,說不定以往的蛛絲馬跡都可以查清楚了。
江卿月答應的爽快,皆大歡喜。
江卿雲被傳喚去學習禮儀,傍晚時分纔回來,看着在庭院中閒逛的江卿月,幾步上前攔在了她面前“你爲何在此處”
“不是你請本王妃來的”江卿月看着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家,心中只覺着可笑。
江卿雲的庭院佈置的幽靜大方,一應喫穿用度皆是上中之上,自己卻在外受苦多年。
母親爲江家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卻落的連祠廟都進不去的下場。
江卿雲聽了,啞口無言,的確是自己上門請她來的“這裏是我的院子。”
“你的又如何沒有本王妃的母親,你以爲你還有院子住”江卿月心裏的怨氣控制不住。
江卿月察覺資金身體異樣,快步離開。
看來是大仇未報,原主走的不甘心啊。
因着平王的緣故,江家也不敢苛責,雖說沒有王府的條件好,倒也能住人。
“你要留幾日”在江家,平王活動多有不便。
總不能把江家的人也殺了,換成自己的人。
江卿月笑着安撫“住不了幾日,什麼時候我那個妹妹入宮了,咱們就可以走了。”
平王看着窗櫺外面晃動的人影,聲音更低了幾分“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納妃。”
這是在吐槽自己親爹
江卿月窩在一旁不知在鼓搗什麼,沒有搭腔。
石輪碾過藥草的聲音,催人入眠,平望看着她認真的側影,心裏莫名問起自己是什麼時候習慣她在身邊的
是第一次看她出手揍了皇后的人
還是第一次看着她手起刀落做人皮面具
思緒沉沉,竟在不知不覺間睡了去。
江卿月看着手上泛綠的粉末,滿意點頭,這藥效可以,平王都招架不住。
擡手推門,外頭站了好幾個婢女、家丁,這是在監視自己。
“王妃要去哪裏”婢女態度恭敬的上前,只是口中的問話卻是毫不客氣,宛如盤問。
懶得理會她,江卿月腳步靈巧,隨意兩步就跨出了房門。
見此,方纔懶散執勤的人統統圍了上來“王妃,夜深露重,還是要人陪着的好。”
“本王妃要去入廁。”江卿月冷聲開口,眸色盛着天生月光,讓人不寒而慄。
婢女硬着頭皮上前“王妃,奴婢陪您一起。”
“走吧。”總不能將所有的人都支開,這樣反而會引起懷疑,江卿月手中的藥粉緩緩的抖了抖,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奇異的香氣。
婢女只覺着眼前的王妃背影愈發模糊,步伐也愈發不聽使喚,費力的擡着眼皮“王妃,王”
話未說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身後傳來的聲響讓江卿月停住了腳步,轉身看着暈倒在地的人,毫不猶豫的找了一處假山,將人藏起來,綁好,順帶還扒了她的外裳。
換上了婢女的衣裳,江卿月循着記憶找到了母親生前居住的院落。
意外的,大門依舊嶄新,江卿月悄悄探了探,裏頭並沒有人居住。
輕手輕腳的合上了門,裏頭的一切似乎都和自己離開的那一年一樣,江卿月步子轉到了母親的臥室,裏頭的香氣和母親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還有人在精心打理這間房
自己那個薄情寡義的爹定然是不可能的,將面龐埋在了嶄新的被褥上,是兒時熟悉的味道,柔軟溫暖。
門外突然傳來聲音“誰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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