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順着縫隙帶着周公公溜了進去。
推門,江卿月的咳嗽聲就在耳畔,周公公顧及着她的身份,就在外頭喊了一嗓子“王妃,您沒事吧”
“我沒事了,香兒,帶人進來。”江卿月和衣躺在牀上,不遠處的栗子糕微微散發着香氣。
周公公小心翼翼的進來,腳下的步子格外的輕,緩緩靠近了江卿月,皺着眉頭嗅了嗅“王妃,您沒事吧。”
怎麼會有如此濃厚的血腥味。
“沒事,”江卿月呼吸孱弱,只怕下一刻就會西去。
周公公不敢和她多說話,用力點了頭,眼中不可置信寢室到了胸口“王妃,若不是和那隻豹子相鬥,也不會如此,咱家回了宮裏就給您求太醫。”
周公公叮囑香兒要好好照顧她,急匆匆的趕回去覆命了,原本還等着她一同去宮中回話,如今是不行了。
“香兒,讓拂曉護送。”江卿月可不放心他一人離開,若是再被人劫持,只怕自己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是。”
周公公一路回去,拂曉暗中護着,果然有人想動手,本想生擒,卻不料被他服藥自殺。
皇宮裏的恢宏氣勢讓周公公心裏多了幾分安穩,見到了皇上,跪下訴了苦,不忘提一提江卿月的功勞。
連王妃和皇上身邊的太監都敢綁架,皇上自然是震怒,調查了那一日駕馬的小太監,早已不知所蹤,一連查了下去,貪錢收人走後門的倒是查出來不少。
別的卻沒有線索。
太子主動請纓調查此事,讓皇上心裏安樂了幾分。
“平王妃如今如何”皇上批着摺子,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人,硃砂在摺子上畫了圈。
周公公哽咽了幾聲,字正腔圓的回話“平王妃臥病在牀,失血過多,奄奄一息,如今情況嚴重,可謂是危在旦夕,皇上,那一日猛獸襲擊,都不知曉平王妃能不能活下來啊。”
太子面色變了變,危在旦夕失血過多
那一日她與自己當場對峙的時候,可是絲毫沒有失血過多的跡象。
“父皇,不如請太醫診治,兒臣跟隨,也好彰顯父皇關切之情。”太子拱手開口,決定前去看個明白。
“好,既如此,你去辦吧。”皇上嘉獎安撫了周公公一番,將此事交給了太子。
江卿月躺在牀上,目光落在栗子糕上頭。
香兒拆了包裝,擱在了她面前,香氣怡人,可她卻沒有喫下去的心思。
江烈海,到底想做什麼
“小姐,公公說你和雲豹是什麼情況”香兒倒了熱騰騰的茶水擱在她面前,試探開口。
江卿月揉了肩膀,呼痛一聲又倒在牀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若是回了,定然又要扯到自己丟下她等等,便沒得消停了。
“小姐”香兒跺腳不滿。
“太子殿下到。”
外頭的高聲,直衝衝的落在了江卿月耳中“快,把糕點收起來。”
香兒手腳麻利,歸置好一切,太子推門而來。
“王妃,可還安好”太子身後的人將大堆補品放在桌上,太醫也拎着藥箱出現。
江卿月費力的睜了眼皮,聲音喑啞“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一句話未能說的完整,咳嗽聲就起來了,卻因爲虛弱,咳嗽也極其費力。
太醫上前擱了脈枕,搭了帕子給人診脈。
虛弱的脈象彰顯着主人隨時會駕鶴西去。
可偶爾又能覺着脈搏有力,再仔細診斷,又像是假象,幾個呼吸之間,太醫臉色有些詭異。
太子見狀,催促開口“章太醫,究竟如何了,王妃可有大礙”
還是要有決斷,章太醫開口“回太子殿下,平王妃身子虛弱,失血過多,且伴有微熱的症狀,若不能及時診治,只怕”
欲言又止的話語,太子自然明白“那還不趕緊。”
心裏卻不太願意她就這樣平安無事,皇后前幾日的叮囑猶在耳畔,江卿月此人,如今跟了傻子都能風生水起,難免不會有人拉攏她,必須除去。
太醫哆嗦着寫下了方子。
整個太醫院宛若陪葬天團,皇家貴胄一旦出事,必定先拿太醫院開刀。
今日雖然未曾聽到那句熟悉的人若是治不好,本宮讓你們陪葬。
但太子陰沉的氣場,還是要小心爲上。
“平王妃雖然病重,但是按照此方調理,只要不再發燒,還是會好起來的。”章太醫爲了避開現場,和香兒一起去抓藥煎藥去了。
房間內唯有血腥氣和江卿月、太子。
“王妃的鋪子似乎很久沒查了。”太子明白她最在意的就是手下的生意,挑了痛處戳。
江卿月窩在被子裏的拳頭緊了緊太子,你別落到我手裏
“咳咳,太子,咳咳說笑了。”江卿月眼神渙散,敷衍開口。
太子轉了一圈,鼻息之間的血腥氣濃厚,不過還是能分辨她身上帶的冷梅香氣“本宮未曾說笑,明日就要去好好查查。”
“太子請便,”江卿月不想理會他,若是中了他的激將法,就是欺君之罪扣在頭上了。
看來是真的病了。
太子等太醫把藥熬來,親眼看着江卿月服下,才帶着人離開“若是平王妃身子好了,記得進宮面見父皇。本宮還等着你提供線索抓捕綁架你的兇手。”
“是。”
江卿月看着人離開,才鬆了精神“香兒,去把栗子糕取來。”
翻了櫃子,栗子糕還未擺上桌,江卿月再度開口“香兒,放回去。”
語氣急切,香兒不明所以,卻只能聽命行事,剛剛合上櫃門,太子再度出現。
江卿月轉了眼珠子,氣若游絲“太子殿下”
“本宮摺扇忘了,”太子掃了一圈房中情景,一切如舊,才帶着摺扇離開。
香兒再三確認人走了,才把栗子糕 端出來,江卿月塞了一塊入嘴,緩解了嘴裏的苦澀,不忘罵到“這太子真雞賊,還殺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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