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匆匆端來洗漱水後便又匆匆退下了,沒敢停留。
她出門的時候順手關好房門。
從進門到出門,她連頭都沒敢擡。
凌君城洗漱之後去到牀榻邊,擡腳上牀,依然合衣而眠。
而剛剛躺下去不過三秒,他頓覺得有些不對勁。
“砰”
在他飛身躍起離開牀榻之際,就聽見一聲清脆的斷裂聲,然後,整張牀就那麼塌陷了下去。
站在牀前的男人,半眯起細長的鳳眸,俯身,掀開鋪在榻上的錦被,他看到牀板上清晰的人爲裂痕。
不由得扭頭朝外間的軟塌上看過去。
蘇夕還是被他扔下去時的那個姿勢,睡得十分投入。
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揉着眉心,凌君城就那麼站在牀前。
爲了阻止朕留宿,她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但她,是不是低估了朕什麼
揉了片刻眉心後,他走去一旁的椅子邊坐下來。
雙手環臂,他閉上眼,臉上顯得十分平靜
前半夜,軟塌上的蘇夕連身都沒翻,睡得很沉。
座椅上的男人也閉着眼似乎是睡着了的樣子。
後半夜,蘇夕頂着惺忪睡眼從軟塌上爬起來,在養心殿吃了太多瓜子,她被渴醒了。
迷迷糊糊的下榻,迷迷糊糊的走到桌子邊,然後連倒了六杯涼水喝下去。
喝完水,準備走回軟塌的時候,餘光不經意瞥見塌陷的牀榻。
她頓時清醒不少,眼神一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在養心殿的時候狗男人威脅自己不讓走,差點被困死,最後實在撐不住就躺椅子上睡着了。
一覺醒來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凌君城帶她回來的。
蘇夕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側目再朝一側的牀榻撇去一眼。
脣邊忽然就掛起了一抹淺淺的得意。
牀壞了,以後他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如果他讓換牀,她正好可以藉口俸銀不夠開支不換,他要麼就鬆口別扣她銀子,要麼就自己掏腰包給她換。
但是那麼摳門的男人,他不可能自掏腰包,所以他只會不再來她宮裏留宿,因爲沒地方睡呀。
就算他想霸佔她的軟塌,軟塌的長度跟寬度實在不適合他的身材。
蘇夕盪漾在脣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她覺得自己乾的這件事簡直就是天衣無縫完美得無可挑剔。
心情瞬間愉悅,她輕着腳步越過男人,走回了自己的軟塌,然後舒舒服服的躺上去閉眼繼續睡起來。
椅子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眸子。
餘光攬過軟塌一眼,勾脣,完美的弧線勾勒出一絲詭祕。
她很得意
明日,朕叫你再也笑不出來
蘇夕一覺醒來的時候,午後的陽光都灑滿了整個庭院。
她習慣性的朝裏間望去一眼。
塌陷的牀榻依舊,一側的座椅上已沒了男人的身影。
伸了伸懶腰,感覺今日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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