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頃已經站在樓梯口等着她了。
他一身玄服負手而立,頎長的身軀透着無法言喻的貴氣。
蘇夕邁下臺階隨他一同朝大門口走去。
“本小姐還未聽到樂姬唱曲兒,這場子不能散”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弦柔凌亂着髮絲滿身狼狽的拿着手中入場券連滾帶爬的趕來。
她面目猙獰可怖。
弦柔剛邁進門檻也一眼就看到了蘇夕。
她駐足下腳步輕浮一笑“醜八怪,本小姐行事磊落說話算話,往返十遍可是一遍都未少,不信你問你的侍衛。”
氣焰依舊囂張,甚至更顯輕佻。
蘇夕垂眸掃了她一眼。
只見她髮絲微亂衣衫不太整潔之外,一切都好。
不由得朝她身後的絃音看了一眼。
絃音低垂着頭很卑微的站在弦柔身後,看不見她面上的神色,卻是清晰的看見她身上蓋住雙膝的薄紗裙被磨破了兩個洞,還滲出些殷紅的血跡來。
那雙攥着帕子的手緊緊攥着,淡粉色帕子加深了色澤。
蘇夕不由得蹙緊眉頭“弦柔,是你往返了十遍,還是由你身後這位姑娘代替你完成”
弦柔冷哼一聲“本小姐都說了不信的話問你的侍衛你不相信本小姐,總不能連自己的侍衛都懷疑吧”
說着,她斜眼看了一眼剛剛闊步而來的木楊。
木楊僵硬着神色走到蘇夕身邊伏在她耳畔用只有他跟蘇夕能聽到的聲音道“娘娘走後弦柔小姐便是變了一個樣子,她逼迫絃音小姐變馬給她騎,由她託着她爬去西街樂坊。”
聞言,蘇夕默了。
論歹毒,當屬弦柔。
她小小年紀卻是承載着世間所有的惡,且用得得心應手。
一旁的弦柔雙手環胸,眉毛挑得高高的“醜八怪,現在信了嗎我身後這姑娘你可是心疼了她跟你什麼關係啊你倆以前很熟不會是相好吧”
她陰陽怪氣的扯着嗓子。
“你說呢”蘇夕伸手摳了摳鼻尖,忽的將自己的臉湊到弦柔面前。
弦柔當即被嚇得猛的後退了一步“你敢對本小姐無禮小心本小姐扒了你的皮”
“弦柔小姐,本公子對你身後這位姑娘不感興趣,倒是看上了你,小姐這小瘋狗一樣的性子很合本公子的心意,不知小姐可許婚了改日本公子聘請北凌最有名的媒婆上門說親如何”
蘇夕說着,那張被自己畫得醜陋無比的臉又朝弦柔湊了湊,還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休得對本小姐無禮你算哪顆蔥就憑你也配恐怕你到了少卿府門口也得被我爹爹直接亂棍打死”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爹爹是大理寺少卿,官從四品我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今日之事我回去必定說給爹爹聽,你可等着我爹爹收拾你”
弦柔連連後退幾步離得蘇夕遠遠的,氣勢上卻一點也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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