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沒有指責絃音半個字,可聽着會讓人覺得完全是絃音不識好歹。
蘇夕只是靜靜的聽着,不動聲色。
若是她真的疼愛絃音,又啓會掛在嘴邊對一個外人訴說衷腸一說還就停不下來,也不知道口渴不渴。
耳朵裏面充斥着的全是王氏倒出來的苦水,蘇夕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便將自己的茶杯遞過去“夫人,口該幹了,先潤潤喉。”
王氏嚇得立馬噤了聲。
她哪裏敢伸手去接蘇夕遞過去的茶,連忙端起自己的茶杯低頭喝茶,不再說話。
蘇夕這才終於清淨了耳根。
片刻後,弦柔便提着一個大大的化妝箱將她所有的胭脂都擺在了蘇夕的眼前,她還順帶拿來一面大銅鏡,難得如此有心。
堆着滿臉的燦笑,她頗爲自豪的炫耀了一番自己調製胭脂的手藝如何如何了得。
王氏也在一旁不停的誇她聰明伶俐。
見到此情此景,弦朝正才真正的如釋重負下來。
柔兒機靈,這麼快就哄了貴妃的歡心。
往後便沒絃音什麼事了,也不看看自己跟柔兒有多大的差距,竟揹着柔兒去巴結貴妃
他覺着這種場合他不便在場,找了一個藉口暫時離開,但蘇夕卻讓王氏跟弦柔一併退出門外候着去。
幾人面面相視一眼,沒有說什麼,帶着滿臉茫然走了出去。
待他們再被叫進大廳,蘇夕背對着幾人而立。
弦柔笑盈盈的尋問這些胭脂可還合她心意。
“很滿意。”微微啓脣,她悠然落下三個音節。
當看到蘇夕的模樣時,弦柔當即軟了雙腿癱坐在地上“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
結結巴巴半天,終於都未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王氏跟弦朝正皆是震驚得合不攏嘴。
“貴妃娘娘,這”
“娘娘怎麼將自己畫成這樣了”
他們二人皆是從弦柔口中得知一些有關於絃音悠然的那個男人的描繪,此時不僅雙眼發直,雙腿也發直。
冥冥之中已猜到幾分什麼。
幾人的神色難寧,惶恐難安,卻又極力壓制着迫使自己保持鎮定。
“弦柔,你所說的那個跟絃音有染的男子便是長這樣對不對只可惜少了一件男裝,若是再換上那日那件衣裳的話會更像那顆長殘廢的歪瓜裂棗呢。”
蘇夕將手中的一盒胭脂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
發出來的聲音在沉寂的大廳裏面如同一道道催命符一般。
她直視癱坐在地上的弦柔,半眯眸子,居高臨下。
嬌嬌柔柔的身軀,透出來的氣息令人無端生畏。
弦柔根本就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生生的扯着脣,好半天才顫抖着聲音道“貴妃娘娘真是厲害,才聽絃柔寥寥描述了幾句,便將那人的模樣給仿了出來。”
“是啊,娘娘是人中楚翹,悟性高,旁人是比不得的。”王氏伸手將弦柔從地上攙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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