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去一旁的位置上,側頭看了太后幾眼。
沉吟片刻後,將太后方纔未喝的茶端起來遞給她“兒臣怎不知母后的不易,得母后庇護,兒臣也纔有今時今日,方纔是兒臣太沒有分寸。”
“母后莫要與兒臣置氣了,兒臣已知錯。”
太后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從凌淵手中接過杯盞送到脣邊抿了一口。
“前線穿來捷報,蘇老四又立了戰功。”
她垂眸,閤眼深吸了一口氣。
原本計劃好了一切會讓他這一次戰死沙場,然而事與願違。
凌淵抿着脣,滾動喉結嚥了一口口試“兒臣本來就是要告訴母后這件事的,沒想到母后已經知道了。”
那五萬驃騎都是他之前的舊部,他本已命人打點好了一切。
這個結果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眉宇間恢復一如既往的陰鷙,眸底閃過濃濃的清寒。
“蘇家老四跟老三任職以後屢立功勳,他們才能非凡,加之皇帝有心栽培,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咱們便永遠都不能實現哪些計劃。”
太后扭頭看着凌淵,“一旦將你這些年鞏固起來的東西都奪了去,你覺得他還會留你性命嗎”
聞言,凌淵一時沉默。
危機感也油然而生,“他當然不會。”
“兒女情長與江山社稷,孰輕孰重,淵兒應當要分清纔是這次是他親自將夕夕發落至幽落谷,哀家已派人將這消息散佈了出去,相信很快就會讓蘇侯府的人都知道。”
說到這裏,她滿臉慈愛的溫和了語氣“淵兒,哀家知道你喜歡夕夕,可你也要知道,夕夕她並不喜歡你,她的心裏眼裏,都只有皇帝你連片角位置都是沒有的。”
“你與弦家二小姐的婚期將至,這門親事雖不那麼如意,但那弦朝正官從四品,倒也是個可用之人,秦通倒戈之後你的身邊急需補充人力以此鞏固根基。”
“弦柔那丫頭不甚討人喜,你若不喜歡,便留在後院就是,王府那麼大也不會因爲多一個女人就影響什麼。”
凌淵蹙眉。
一提及這門親事,他是十萬個不情願。
自從婚事定下來後,那個弦柔去過他府上幾次,每次見她他就莫名來氣,偏分她還在他面前賣弄並不熟練的乖巧來討他歡心。
但是也正如母后說的那般,眼下他的身邊需要各種能用之人來扶持。
從康生被斬殺後,秦通又被罷了官,他安排在黔洲的親信也因爲齊銘一事被皇帝摘了腦袋,還差點將他與梁越之間的祕密關係暴露出來。
所以他即使不情願,卻也全部隱忍下來沒有發作。
“兒臣知道,”他沒有反駁什麼,妥協道,“婚事兒臣已在籌辦當中,定會風風光光將那女人迎入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