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夕總是時時想起北頃,他神祕叵測,難辨敵有。
“朕在查他的時候,就已經仔仔細細的回想過,朕不認識這個人,且金陽城,也沒有這個人,”凌君城滿臉正色,神色凝重,“夕夕,他連身份都有假,朕擔心他接近你不懷好意,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蘇夕默了,她埋頭喫着橘子。
她不是沒想過,這些事的幕後主使其實是北頃,他在操控着一切,但是轉而一想,北頃要對她怎麼樣的話,不用繞那麼多彎彎拐拐。
他既然掌握了那麼多,要對付誰簡直易如反掌。
除非,他的目的,是奔向很大的野心。
思及此,她不由得看向凌君城.....
可是,北頃若有意挑起一些事端,便不會將無荒送回來,南丘眼看蠢蠢欲動。
無荒一直不出現的話,這場仗,是必打無疑。
“眼下盼着無荒平安無恙,南丘那邊也就會平息下來,”蘇夕靠在凌君城的肩膀處,輕聲道,“我不管這一切究竟是誰所爲,我只想與你一直相守在一起。”
皇權這東西,對有些人來說,是一道沉重的枷鎖,但對有些人來說,卻又是那麼渴望,那麼貪婪。
她想起太后的謀反,想起凌淵絞盡腦汁的拉幫結派,想起夢裏面出現的那個意圖掌控天下的紅影,想起意圖不明的北頃。
若有些東西可以直接捨棄就好了。
偏分,又那麼無奈。
“我只是想你平平安安的就好,沒有什麼事比這重要。”蘇夕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暗香,將頭埋在他的脖子處,“這些日子你忙得都瘦了一大圈,我好心疼的你知道不。”
沒有誰比他更適合做這天下的王,他簡直挑剔不出任何毛病。
可他只是凡人肉軀,只是她蘇夕的夫君啊。
“朕會安好,也會聽你的話好好喫飯,好好睡覺,”凌君城伸手颳了刮蘇夕的鼻子,“這幾日委屈了你,朕都沒時間好好陪陪你。”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要時時黏着你不成,”蘇夕咧嘴笑了笑,明眸皓齒,“我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好了。”
要是日子一直這麼平靜多好。
然而事不遂人願,往後不知道還有多少坎坎坷坷等着她與他。
“今夜就宿在養心殿吧,”凌君城微微啓脣,聲音落得溫和,“因爲知道你也擔心無荒,所以朕便派張德明去請你過來。”
“朕還有些公文需要連夜批閱,你先睡。”
蘇夕看着他黑眼圈都熬出來了,脣邊還有許多細碎的鬍渣。
“什麼事能有你自己的身體重要嗎?”她拽着他的衣襟不鬆手,“今夜不許熬了,好好睡一覺。”
她的眸子裏面透着堅定。
今夜說什麼,她都不會放他再去熬夜批摺子。
重要的事情都會批註加急提前處理,剩下的皆是些瑣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