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總覺得，這老者在看自己的時候，眼神中還有一層別的含義。
當然，並非惡意。
之前蘇寒跟衆人解釋了‘元素之子’的存在，實際上他解釋的有些籠統。
全屬性魔法師，的確是被稱之爲‘元素之子’的關鍵性所在，可並不是所有的全屬性魔法師，都能成爲‘元素之子’。
按照白谷和白衫的意思——只有潛力巨大，以後有百分之百可能，會成爲元素戰士的全屬性魔法師，纔有資格，被稱之爲‘元素之子’。
也就是說，元素戰士曾經不一定都是元素之子，但元素之子，未來肯定都是元素戰士！
“前輩生前，應該也是一位元素戰士吧？”蘇寒問道。
“嗯，你既然知道元素戰士，那也肯定不只是知道元素戰士。”
老者望着蘇寒：“老夫，曾經是一名元素大戰師。”
聽聞此言，蘇寒眼皮狠狠的跳動了一下，臉上也是露出了震撼之色。
元素大戰師！
這是比元素戰士、元素戰師，還要更加強大的存在！
反觀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法神之後的更多境界，所以也就顯得有些迷茫。
“呼……”
深吸了口氣，蘇寒問道：“前輩認爲，晚輩是有機會成爲元素戰士的，所以纔會將您的衣鉢傳承給晚輩，是麼？”
“不是有機會，你肯定會成爲一名強大的元素戰士。”老者盯着蘇寒，語氣斬釘截鐵。
蘇寒不知他爲何會這麼肯定，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問道：“如果晚輩接受了前輩的傳承，那前輩……是不是就要離開這裏了。”
“人死燈滅，老夫又不是至尊，本就只剩下了一縷殘魂，哪能一直都存在於天地之間啊……”老者笑着搖頭，看起來很是灑脫。
他對蘇寒的態度非常溫和，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或許是因爲蘇寒全屬性魔法師的體質，也或許是蘇寒的恭敬與禮貌讓他非常欣賞，又或許……他並沒有表面上看去那麼灑脫，只是不想自己徹底被歷史遺忘，希望能借助蘇寒，重新被世人所認知。
總之，不管是因爲什麼，至少對蘇寒而言，這是一份天大的造化。
一位元素大戰師的衣鉢傳承，對後世之人來說，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進去吧。”
老者緩聲道：“老夫的傳承當中，有上古魔法、上古禁咒，也有老夫所凝聚的元素魔霧，更有老夫生前所用的諸多物品，其中就包括這根‘火神魔法杖’。”
說到這裏，老者擡手，輕輕撫摸着那根同樣是虛幻的法杖，嘆息道：“這是老夫一生中唯一的朋友，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它。”
蘇寒沉默。
“你是在擔心老夫會欺騙你麼？”
老者忽然揮動法杖，那些岩漿勐的從旋渦當中瀰漫而出，炙熱的溫度將蘇寒等人全部包裹，他們像是進入了一片火焰所在的世界。
靈王等人沒有任何廢話，修爲之力爲之力直接展開，可當那諸多攻擊，落在這岩漿上面的時候，卻被岩漿直接吞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下一刻，岩漿消失，又回到了旋渦之中。
老者望着面色驚變的衆人，傲然笑道：“老夫當初乃是偉大的元素大戰師，即便如今只剩下了一縷殘魂，卻也不是你等可以隨意質疑的。真要是想害你們，就剛纔那一瞬間，便能全部將你們燃燒成虛無。”
“還有你們。”
老者又看向明龍天祖和辰龍天祖：“你們真的以爲，那青龍聖魂，能夠將神戰遺址給鎮壓？當年神戰，無數強者隕落在了這裏，也有無數強者如老夫一樣，將自己的衣鉢留了下來。他們現在，都只能以殘魂的形態出現，但他們若是真想反抗的話，那青龍聖魂，根本就壓不住。”
“嘶……”
明龍天祖和辰龍天祖都是倒吸了口涼氣。
自龍家得到青龍聖魂之後，這神戰遺址之中的存在便老實了許多，他們一直以爲青龍聖魂對神戰遺址有着絕對的鎮壓作用，此刻看來……貌似這都是龍家在自以爲是。
“敢問前輩，既然前輩等人依舊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那爲何不離開此地呢？”明龍天祖道。
“離不開……”
老者輕輕搖頭：“所有上古魂魄，都不可能離開這裏的。自後世出現開始，這裏就被打下了一層無形的天然禁制，後世之人可以隨意進出，可上古魂魄，只能永遠的呆在這裏。”
不等衆人開口，老者又道：“便是能夠離開，我們也不會離開，因爲只有這裏，還殘存着些許上古的氣息，也只有這裏……纔是我們的家啊！”
聽聞此言，衆人全部動容。
家……
這個字，對任何正值壯年的修士來說，都不會去過多在意。
然而，當這些修士步入遲暮，即將隕落的時候，他們每一個，都會希望落葉歸根。
或許，殘留在這裏的那些上古魂魄，也都是這個想法吧。
“起初之時，晚輩以爲前輩只是一位頂級法神，卻不想，前輩曾經竟是一名偉大的元素大戰師。”
蘇寒神色更加肅穆，朝老者深深躬身：“若前輩願意送給晚輩這份造化，那晚輩也不會推辭，將永記前輩之恩，讓這後世，讓這天下都知道前輩之名。若前輩不願，晚輩也不會強求，以後會帶着鳳凰宗所有魔法師，時常拜訪前輩，讓前輩不至於那般孤獨。”
“老夫說了，就肯定會做到，這份傳承，送給你了。”
老者虛幻的雙手逐漸攥緊，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對這個世界的不捨。
“記住，老夫的名字，叫‘蕭之言’！”
話音落下，老者目中露出果斷，其虛幻軀體勐的崩散，化作大量光芒，融入了那旋渦當中。
旋渦迅速收縮，亦或者說是凝聚，從原先的百米直徑，變的越來越小，直至最後，也形成了一枚晶石。
只不過，這枚晶石，通體火紅，其上還有火焰燃燒。
衆人透過火焰，似乎能從中看到，那巍巍蒼老，卻桀驁不馴的老者。
他叫蕭之言。
他曾經，是一位元素大戰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