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日，他絕對是那種跺一跺腳，整個聖域都得顫三顫的恐怖人物。
然而，此刻的他，卻像是個做錯了事，又不知道錯在哪裏的孩子，滿臉驚懼與惶恐。
沒辦法，畢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主宰，連半皇都得仰望的存在！
以古靈的眼力，自然也能看出來，應天順不是裝的，而且他也不敢裝。
因此，在應天順現身的那一刻，古靈心中的怒火，其實就已經消了一大半。
“給你，自己看！”
手掌一揮，古靈扔出一枚記憶晶石。
“譁！”
修爲之力灌注其中，記憶晶石當中的記錄的一切，都化作熒幕，展現在了應天順面前。
從應子龍出關開始，直至此刻，他所說的所有話，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沒有絲毫遺漏的進入應天順眼中。
“你倒是有閒心。”蘇寒調侃了一句。
“老夫若不如此，他應天順怕是還會以爲你我在歪曲事實，以大欺小！”古靈冷哼道。
即便只是從熒幕中看，應天順也能看出自己的兒子究竟猖狂到了什麼程度。
而隨着觀看，應天順的神色也是不斷變化，從一開始的瞪眼，轉變成了陰沉，再轉變成震怒……
直至最後，面如死灰。
同樣面如死灰的，還有已經徹底反應過來的應子龍。
兩者不愧是父子，這表情變化也非常一致。
“前，前輩……”
應子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的狂妄盡皆消失。
“我……我不知道您就是古靈主宰啊！！！”
一句話，卻是蘊含着各種各樣的情緒，似乎充滿了無盡的自責與悔恨。
顯然，古靈並不喫他這一套。
“你不認識老夫，那不是你的錯，但你也不認識蘇寒？”
古靈道：“你區區一個天雷閣的少閣主而已，就算是你老子親臨，都得對蘇寒敬重三分，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敢那般侮辱他？難道在你眼裏，你都已經能夠與元靈比肩了？”
應子龍渾身一震，想說些什麼，卻像是喉嚨被石頭給堵住，完全發不出聲音。
“砰！”
旁邊傳來一聲悶響，是應天順已經徹底將記憶晶石觀看完畢，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的聲音。
誰也不會想到，堂堂巔峯祖聖大能，有朝一日，竟會無力到這般程度。
“應天順，老夫問你，當初老夫給你傳音之時，是你親口答應，會讓蘇寒進入萬雷寺接受錘鍊，對吧？”古靈看向應天順。
“嗯。”應天順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明知道萬雷寺每次只能進入七個名額，又爲何非要讓蘇寒這般難堪？你可知道，蘇寒難堪，就是老夫難堪！”古靈又道。
應天順感覺心臟都要驟停了。
只聽古靈繼續道：“天雷閣什麼德行，老夫自然也知道然也知道，蘇寒送了一億上古源晶作爲見面禮，此事也就罷了。可你這個好兒子，又算是怎麼回事？侮辱蘇寒還算是其次，連當年之事都要提及，老夫若將他定性爲星空聯盟一脈，你可有意見？！”
他雙眼發紅，顫顫巍巍的道：“子龍年齡尚小，口無遮攔，還望主宰和蘇宗主……”
“閉嘴！”
古靈驀然將其打斷：“直到現在，你都還在向着他？道歉若是有用，那這聖域，就沒有那麼多的殺戮了！”
“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他這樣，隨意侮辱蘇寒，甚至是侮辱老夫，最後都以口頭道歉瞭解的話，那老夫還不如找座山峯，一頭撞死罷了！”
聽到此話，所有人都知道，古靈今天真的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想想也是，這可是一位主宰啊！
應子龍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他卻是接二連三的對古靈和蘇寒進行侮辱，更是拿當年屠神閣崩塌來說事，那本來就是蘇寒心中最大的痛，這不是在強行揭開蘇寒的傷疤？這不是在觸犯他的逆鱗？
要是今天的事情，真的就這麼算了，那古靈和蘇寒的臉，還往哪擱？
“狂妄，你得有狂妄的本事，更得看是在跟誰狂妄。”
古靈神色極其陰沉：“剛纔記憶晶石當中的事情，你也都已經看到了，他甚至都想讓蘇寒去死！！！”
“如今銀河星空到底什麼局勢，傻子都能看出來，要不是蘇寒仁慈，收留你們這些勢力在南方大區，你天雷閣，豈能過的如此安穩？”
“你如果非要說應子龍不懂事，那老夫問你，你是他的父親，他如何做人，理應有你來教導，難道這些事情，你都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在他眼裏，只有所謂的資質，只有所謂的不可一世？！”
應天順徹底無力，沙啞道：“是晚輩教子無方……”
“現在說這些，晚了！”古靈冷哼。
蘇寒也上前一步，淡淡道：“萬雷寺之行，本宗沒有白佔天雷閣便宜，之前就已經奉上了一億上古源晶，或許兩者不能以價值來談論，不過本宗也不承你天雷閣的情了，這一點，尊啓天祖可以作證。”
聽到此話，尊啓天祖立刻道：“本尊之前已經將那一億上古源晶上交到天雷閣儲物部，應閣主可以去查一查。”
“本尊？應閣主？”
應天順的洞察力還是很敏銳的，他立刻就聽出了尊啓天祖的不對勁。
“是的，本尊已經已經離開天雷閣，加入鳳凰宗了。”
尊啓天祖面露覆雜：“從本尊加入天雷閣，直至如今，一共四百六十三萬年之久。在這個過程當中，本尊一直都對天雷閣忠心耿耿，且出生入死，做出過不少的貢獻。”
“可是——”
“這一切，在應子龍的眼裏，都只是一條狗應該做的事情。”
“我王尊啓永遠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堂堂祖聖級修爲，在一個小輩眼中，居然只是一條可以隨意呼來喚去的流浪狗。”
“因爲他是應閣主的兒子，本尊忍下了這口氣，但本尊忍不了所謂‘應家’對於本尊的態度。”
“從此之後，大路朝天，本尊與天雷閣之間，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