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遮說罷便朝着秦蘇逼近了一步,眉眼間竟亦是幾分難以言說的思念和認真。
顧遮那般深情不減地看着秦蘇,以至於海棠和雀兒都看呆了眼,直愣愣地盯着顧遮和秦蘇左右掃了一眼又一眼。
——“這兩人該不會昨夜真發生了什麼?”
——“哇撒……這男人也太帥了吧!!!小蘇蘇,你賺翻了啊!”
兩人各懷鬼胎,一個警惕,一個花癡,將兩人恨不得望出個春天來。
秦蘇見顧遮竟然這般威脅她,心裏雖然慌,卻含恨的很。
她踮起腳一把摟過顧遮的脖子,一副江湖氣的模樣粗着嗓子打着哈哈說道:“那個,海棠姨,雀兒,跟你們介紹一下。咳咳,這是我在長安街認識的哥們兒,仗義的很。呵呵呵……”
“哥們兒?”
——來自於顧遮不爽的凝視。
“啊——痛。”
秦蘇見顧遮不配合,暗中惡狠狠地捏了顧遮甚少的一塊肉死死一掐,然後又瞪了他一眼。
意思很明顯了——你要是想不配合就把你倆都攆出去。
一旁的莫塵安將一切盡收於眼底,十分歡快地看着顧遮這般被欺負,竟索性靠着大門雙手撐於胸膛前看起了好戲來。
“公……公子?”
海棠見顧遮似乎十分難受,小心翼翼地上前試探着問道。
“對了,海棠姨!劉叔不是讓你早上給他燉點稀粥來着的?你燉了嗎?”
秦蘇怕漏出破綻,一驚一乍地唬着海棠說道。
海棠偏偏年紀也大了,經她這般嗓音一高,便也一拍腦殼兒,慌慌張張地便朝着後廚去了,還不忘唸叨着:“糟了糟了,粥糊了,糊了。”
雀兒依然好奇地盯着顧遮看,怎麼都感覺一副要吃了顧遮的模樣。
秦蘇一踢雀兒小腿,嚇唬她說道:“再看,小心我告訴老劉去,說你不守規矩!”
“切……不看就不看,有什麼了不起的。”
雀兒撅起小嘴,十分不爽地一步三回頭地朝着後廚便走去了。
待二人都走了以後,顧遮幽幽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在秦蘇身後響起——
“長安街?小兄弟?嗯?我們的關係是這樣?”
秦蘇頓覺背後一陣脊樑發寒,陰風陣陣颼颼鑽脖而來。
她緩緩轉過身,訕訕一笑,昂着頭一副死不認賬的模樣笑兮兮地說道:“不然,你覺得我們的關係還能咋樣?嗯?”
“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還能這樣。”
顧遮欺身而近,猝不及防地以寬厚的胸膛將秦蘇抵在了大門之上,撞擊得大門一陣轟隆作響。
然後,他伸手捏住了秦蘇的下顎,眯起了促狹而好看的雙眼,低頭便朝着秦蘇的脣緩緩湊了過去。
秦蘇睜大了雙眸,不可思議地眼睜睜地看着他一張極致好看的面龐越靠越近……
一旁的莫塵安亦來了興趣,一抹下脣,輕嘆道:“哦豁?玩這麼大?”
還沒等莫塵安看完好戲,只聽得“咚——”的一聲後,顧遮又發出一聲“啊——痛。”的哀嚎聲……
等莫塵安再看之時,顧遮的額頭上已經被撞得通紅,很快便起了一個紅包……
說罷,秦蘇則“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負手於身後朝着後廚走去了。
留下顧遮一臉黑線地盯着她越走越遠,面色越來越難看。
“這個女人真的是……”
顧遮剛想開口罵人,卻聽得莫塵安在他身後幸災樂禍地接了一句——
“真的是不識好歹啊……”
“你懂個屁!”
顧遮轉過頭來,將一腔的火氣全部撒在了莫塵安的身上,末了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莫塵安被他噴得亦不甘示弱,幽幽地回敬了一句:“皇上,我看你要麼乾脆亮出自己的身份吧?人家根本對你沒這意思,你這麼着倒貼,多累啊……”
“你懂個屁!!”
顧遮深吸一口氣,對着莫塵安又是一頓噴。
“要不,皇上您紆尊降貴地說您在這方面不如本公子,本公子倒是可以給你支點招?”
莫塵安憋着笑都快笑岔氣了,樂呵的很。
“你懂的那些東西,都是屁!!!滾!”
顧遮十分沒面子的一甩袖,擡腳就氣沖沖地亦朝着後廚走去。
“你去那幹嘛?你沒聽見人家喝的是稀粥嗎?你喝得慣嗎你?而且人家也未必煮了你的份啊!”
莫塵安見他要做傻事,還是很義氣地上前攔他。
“誰說朕喝不慣稀粥了?!城外多少百姓連稀粥都喝不上,朕就只能與民同甘不能同苦了嗎?”
顧遮黑着臉,一把甩開了莫塵安,說得振振有詞。
“欸,好吧好吧。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這平常人家裏的稀粥跟皇宮裏的稀粥可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人家不會往裏面加肉絲青菜的啊……”
莫塵安在顧遮的身後好心相勸,心裏不斷嘀咕着——“這小子從小在皇宮裏長大,哪裏喝過糠做的稀粥???怕是一會兒得吐得個稀里嘩啦。”
然而此時信心滿滿百姓在心的某人絲毫聽不進去,他心裏想的全部都是怎樣把這面兒給挽回來。
隨着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後廚的嫋嫋煙霧也越來越清晰。
只見整個後廚的窗戶全部被打開,白色的煙霧不斷從窗戶裏涌出,夾帶着些許已經焦糊的味道……
“啊——粥又糊了!!!”
“快快快,加水啊!!!”
“咕咚咕咚——”
——不斷加水的聲音。
“夠了夠了,秦蘇,你是要淹死誰???”
後廚裏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雞飛狗跳中刺裏啪啦的響聲,再混合着濃濃的焦味,令快要到後廚門口的顧遮停下了腳步。
他的表情開始有些複雜……
——這味兒,聞着倒是感覺不太像好喫的樣子啊?
“皇上,我說,咱還是差人送點喫的來吧?嗯?”
莫塵安有些害怕地看着這陣仗,訕訕地笑着舔着臉說道。
“不。得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