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另一方想我們於死地的氣息？呵呵，直對我的脊樑骨的，就只有在後方的一堵牆。”
牆？
嚴祁蹙眉思索，毫無頭緒。
“只可惜發生的太快，狐妖作亂令一切都無跡可尋了。”他在心中嘆了口氣，懊惱於自己粗心竟沒提前探測某些蛛絲馬跡。
並進而行的女子揚了揚手，意味深長道：“倒也不是無從查起，還得多謝她們。”
若非是狐妖將目標轉向了皇帝慕容成，她怕是永遠也發現不了背後藏着的人物。
嚴祁一喜，看來也不是空手而歸：“走！我們回去~”
回去再慢慢細說！
他剛舉起手，打算招來自己家的小廝引馬……
“二位大人請留步~”
方纔迎接他們下車的公公正向他們快步走來，興許是走的急，整個額角的汗水都滴落下來，好不狼狽。
“請留步！方纔內殿裏的公共傳話，說是讓老奴再喚二位大人回去，說、說是陛下有請～”
男女各對視一眼，各懷心事。
‘吼呦，有點意思！’
‘陛下找她做什麼？’
在人界，凡人中的皇帝又稱爲九五至尊，他的命令無人敢不從。
商碧落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狐狸，又看了看已染滿鮮血的羅裙，柔柔的笑起：“就如此過去見聖，陛下應不會責怪我們不得體統吧？”
“大人您想什麼呢？您剛纔的英勇可是誰都比擬不了的！”
商碧落眉梢一挑，她沒想到宮裏的消息傳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從仁安殿走到這兒的這麼一會功夫，眼前這位公公就已經瞭解的這麼清楚了！
“去嗎？”
說罷，她一臉希冀的看着他，燦若星河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嚴祁偏過頭，身後是燈火通明的皇城，低嘆道：“既然陛下有請，爾等又如何失約，不過這狐狸……”
“狐狸還是帶着吧，這只不比其他，修行年數估計久了點，不做其他措施我也不放心～”商碧落嗓音清冽，含帶煞氣的眼神中透露着戲謔。
夜色昏沉的四下裏，嚴祁看着紅脣淺笑的女子難得勾起一個略帶邪氣的弧度，順勢連喚的稱呼也替了：“這位公公，可否依了我家夢兒？”
內侍公公直接一哆嗦，飽含惶恐道：“兩位大人擡舉了老奴了，自然是您們做決定爲主。時候不早了，二位請隨我來～”
……
被領入御書房時，商碧落和嚴祁還是有過眼神交流，他們二人都認爲不會是簡單的賞賜。
慕容成已換上一套衣裳，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不少，眼見她手中的狐狸更是臉色一沉，擇單刀直入：“朕邀你二人前來，是爲協助國師祛除長寧城中的妖物邪祟。”
“此事本不應同從旁人多說，以免引起百姓的恐慌，但實則妖物邪祟鬧事的情況越來越多，眼看着就要瞞不下去……茲事體大，還願你好好考慮。”
其餘修飾之言都是屁話，商碧落只抓住兩個字問道：“請問陛下說的國師，又是何人？”
他的繪聲繪色無異於重回當年，裏面的場景都結合着坊間的傳言，找不出半點破綻。
一個凡人能有這麼大能耐，商碧落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慕容成也是聰明的很，只是將最表面的事情告知於她，往深了就不自願再說。
“敢問國師何在？可否與小女子一見？”女子的嗓音清澈，調如空靈綿長，細細密密纏入耳畔。
一道顯棕色身影於屏風後映出，體態神色不似樣貌。
“小友不必如此客套，你我不是早就見過了？”
西泉別院中見過的老者居然是國師？！
商碧落眨着雙眼，裝作不懂：“國師何出此言？”
“昔日一別，竟不知小友有這般神通，也是整個長寧的福分啊！”國師老頭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就差手裏拿着塊牌子充當算命先生了。
女子假不知他硬扣帽子的打算，直接了與他撇清干係：“我怎不知與國師相識，還請莫要再取笑夢迴這一介女子。”
“再者說，我用的符籙之術乃是師門傳承，可不似國師這般憾天動地的本事，捉點小妖糊弄個人罷了。拯救蒼生的活，還真擔待不起。”
慕容成見其態度不似常人般對自己恭敬，又礙於她一身莫測的本事，有火難發，轉頭陰陽怪氣的問向身穿官服的嚴祁：“嚴愛卿，你倒是說道說道？”
這回都不呼姓名，直接改爲愛卿！
嚴祁心中免不了一陣冷笑，曾頗有威嚴的皇帝如今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善於謀計的掌權者罷了。信任的崩塌，有時候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百姓安危固然重要，可……夢迴不過一介女子，萬萬是擔不起的！還請陛下收回成命——”他擡頭看向上座的男子，恰好對上國師冷沉沉的目光，心頭微微一震，後又若無其事的拜下稽首。
一男一女，雙雙拒絕，給原本底氣十足的皇帝一個絕無僅有的難堪。
雖說殿內除去他們並無旁人，可接連違抗聖命，置聖威於不顧的二人着實膽大包天！
“放肆——”皇帝怒急摔書，指着他們呵斥：“我、我就從未見過你等冷血無情之人！”
就在他正欲落下責罰時，商碧落一聲先打斷：“且慢！要幫忙也不是不可，只不過我可是有要求～”
“你且說。”
女子神祕一笑，朗朗道來：“妖之所以成妖，實爲潛心修煉，若旁人不擾，他們自不會羣起而攻之，我倒對這些妖物邪祟的來源有些好奇。”
說話一頓，劍走偏鋒：“方纔陛下又提及與十年前的舊事相關，想必您也不會妨礙我徹查十年前的事吧！？”
以退爲敬
這一招險棋，就是商碧落下在了慕容成難以拒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