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寂在腦海中的十殤,此番出了聲響,話中帶着一絲輕蔑。
商碧落不以爲然,她可不就是奪舍了另一個自己,還有白旑夢也不是嗎
“是換魂”十殤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次她倒是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
換魂,是將兩個人的靈魂至於交換,一般是爲了延長了肉體的壽命,可以讓換魂者繼續活着。
可這陳安也只是金丹期的修爲,年紀也有四五百歲,實在不是首選,難不成有什麼其他陰謀
她重新執筆,全畫出那些值得懷疑的對象,再送到百里笑那查清底細。
次日清晨,她早早地來到街上晃盪,腦中全都是這幾日找到的線索,沒走幾步就被來往的路人撞到了。
“哎呦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回過神,看見向她道歉的是位中年女子,神色雖慌可禮數仍在。
“無礙。請問您如此慌張是要去哪”
那女子見商碧落無心發難,神情也輕鬆了許多:“今日過節,大家都到萬緣柱那裏祈福去了。”
萬緣柱怎麼沒聽說過
她笑道:“一看姑娘就是外地來的,這前幾年我們半月城失蹤不少女子到現在都沒抓到兇手,大家每逢過節都會去那拜拜,這不都是爲了保平安嘛。”
“這萬緣柱在哪”
“不遠,城中共有三處,離這最近的就是東街那個,好了好了不同你細說了,我也要過去了。”
中年女子朝她微微欠身,而後離去,也有不少路人奔着那個方向去,這使得商碧落就更好奇了。
一衆百姓跪拜在石柱周圍,嘴中唸叨着心願,身前放着香燭。
原來那女子口中的萬緣柱不過是大半層樓高的石柱罷了,只是柱子上的經文看起來有些深奧,就算通讀上千本書籍的她也看不真切。
“十殤你這麼厲害,可以看出那石柱上寫的是什麼嗎”
“鬼界文字”
商碧落本來是想爲難一下它,可沒想到回答讓她不知所措。
原先這羅雲界並不只有碧戈大陸一個地方,相傳千萬年前這裏種族共存,人,妖,鬼,魔,各守一方疆土。
不知是何緣故,人族修士聯合其餘三者對鬼族發起刁難,鬼族本就勢單力薄,被逼退直至霧死海而後消失不見。
世人都說鬼族之人以此海爲界,在另一片大陸重新生活,可妄想渡海的人全都死了,也就沒人印證真假。
而妖魔兩族也與人族決裂,後發生大戰。
此番鬼界文字重新出現,那這半月城恐怕
“阿殤可知其意”
腦海中沉寂了很久終是回了她的問答:“燃魂陣,借燃燒人的魂魄獲取力量,需以數個陰時陰日的女子爲引。”
照這架勢,這陳安的心思在這整城的百姓身上啊
待商碧落回到百味樓,店家急忙把她喊住,遞了一封信並說道:“東家早在昨日離開半月城,吩咐我把這東西交給仙子。”
禮貌的朝掌櫃道了聲謝,拿着東西回到自己的院子裏,進入前用神識掃視四周並無異常,揚手關上了門。
拆開密封的信,裏面的紙潔白無瑕,毫無點墨。
一個響指的功夫商碧落就在指尖燃起一簇火焰,置於白紙下方,墨藍色的字體就呈現出來了。
原來幾年前,外出的陳安帶回來一個重傷的男子,那人留在城主府療傷調養。
據說得了城主的救命之恩,男子十分感謝,幫助陳安解決過城中的幾件重案,兩人的關係越發親近,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可後來這人神祕失蹤,城主爲此還十分惋惜,那人失蹤的時間,恰巧就是少女失蹤的後一年。
商碧落玉指輕釦桌面,面帶愁容,想着信中提到的男子是關鍵所在
看來要知曉那神祕男子的底細,必須再去一趟城主府了。
相比之前,這次的夜探就更加駕輕熟路,她輕而易舉的就進入了暗道。
“唔”
難掩口鼻,血腥味似乎比上次來更加濃郁,就在靠近血池的時候響起了久兒的囑咐:“主人小心些,這裏的鬼魂和上次來時有些不同。”
不同正當疑惑之際,面前的景象着實讓她嚇一大跳。
血色的池水翻滾而出,白骨的上方遊蕩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虛影,整個地窖都充斥着死寂,胳膊上直直泛起雞皮疙瘩。
要說之前這裏是沉睡中的地獄,那現在這地獄看來已經被喚醒了。
突然商碧落一拍腦袋,想到了之前在牢獄中發現的女孩,此番可定要救她出去,說不準她還知道什麼線索。
眼前的衆鬼該如何應付,也犯起了難,直面硬闖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不過片刻之後,她的周身泛起如同鬼氣一般的黑色霧氣,從頭到腳很快便包裹住全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保護罩。
少女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穿過了血池,絲毫未曾引起鬼魂的注意。
打開牢獄裏的結界,商碧落並沒有看到蜷縮在角落中的少女,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右腳明顯踩到了什麼東西。
蹲下身子,撥開阻擋住面前的雜草,原來是被拋棄在一旁的法器,不就是之前她塞給李師師的嗎
看樣子這法器已經被用了,那麼陳安已經將其帶走了。
摩挲着手中的東西,看着凹凸不平的表面,她開始對自己的行爲有些難過,若是早些來,這少女是否就會免於災難。
她不知道,也不想猜測,長嘆一口氣,只當是此時的自怨自艾,重新把注意集中在法器上。
法器的邊緣有些磨損,好像是畫在比較堅硬的物體上,比如說
牆面
商碧落在牢房裏四處翻找,總算是在角落裏找到了李師師留下的線索。
“底牢”
照着她在牆面上留下的兩個字,直奔最裏端,還真發現了比關押李師師更嚴密的牢房,不僅有結界,還是特質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