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順着手臂滑落至手掌之上,拿起獸蛋時,正好沾染。
世間哪有這麼多巧合的事,可偏偏現在,如此巧合的事情擺在眼前。
恍如晴天霹靂
可想而知,商碧落此刻內心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黑水蛟突然察覺,對戰之人怎的少了一個
回頭一看,那人類手中拿着的,不就是自己守護許久的食物嗎
原本自己打算吃了那蛋便可增長修爲,可如今居然在它眼皮子底下籤立了契約
“好啊趁我不備偷我的東西,你們人類果然狡詐”揚起尾巴就朝洞口甩了過來。
白旑夢護着蛋,一個輕巧地前滾翻就躲過了突襲。
早在黑水蛟出現之際,商碧落就已經藏在石塊背後。
可偏偏白旑夢之前就站在她正前方,如今對方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黑水蛟的攻擊落空,直接打在了她藏身的石塊上。
來不及抽身,身前的遮擋物瞬間爆裂,巨大的衝擊力將她掀翻。
這一摔,剛好將自己暴露在了黑水蛟的瞳孔中。
“你居然還沒有死”
“託您的福,我沒死成”
商碧落尷尬的笑了笑,臉上仍一副掐媚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就開始咒罵。
方纔被自己打到水裏的小娃娃,此刻又出現在這裏,被矇騙的恥辱立馬佔據它的心頭。
“那我就先把你給解決了,再收拾那兩個小傢伙。”
不是吧,這樣都能引火上身。
她暗自瞪了白旑夢一眼,將身上的符籙一股腦的拿了出來,拼命的往黑水蛟身上扔。
“啪”
“轟”~
凌空畫符只能把它炸成焦黑,這紙符顯然低了幾個檔次。爆炸聲不斷,卻只能傷及鱗片。
黑水蛟嘴中吐出靈球,直直逼向商碧落所在之處。
她狼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驚險躲過這招。
重鳴眼看着黑水蛟的注意力被紅衣少女拉走,趕緊躍入山洞,打算拉着白旑夢就往外走。
商碧落餘光瞧見,怎會讓他們溜得如此輕易假意往白旑夢的方向摔去。
哪知白旑夢眼尖的往後推了去,重鳴更是藉此機會帶她出了洞穴,兩人踏上飛劍瀟灑離去。
“我”
再怎麼隱忍也難免爆了粗口。
被逼無奈,連拍好幾張防禦符在身上,在緊要關頭興許可以救自己一命。
商碧落咬緊牙關,似乎做了一個決定,兩指高舉。
“驚雷”
大片的紫雷帶着驚人的力量,再次墜落,石壁的頂端瞬間雷電被劈開。
“請君入甕”
腕上的月老線散開成網,五指成爪,每一根都纏上了紅線,紅線的另一頭是躁動的黑水蛟,每一根紅線之上都貼着一張黃色符籙。
商碧落以自身爲轉點,將天雷力引入體內。
再通過靈力加持傳到黑水蛟身上,她就不信這樣還除不了它。
“啊”
雷電無情的劈落在商碧落的頭頂,帶起識海的一陣顫慄。
疼痛和酥麻從四肢百骸傳入神經,可嘴中卻無法發出丁點聲音。
看着指尖泛黑,雷電順着月老線傳至黑水蛟身上,那藍紫色的光將它先前的鱗片再次電的焦黑。
商碧落帶着一身焦黑,靜靜地等着那頭的動靜。
意料之外的聲音響起:“你這人類,居然可以把我打成重傷”
還沒死
她可是把壓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了
“十殤,別裝死了,再不出來我們二人就要共赴黃泉了”
那聲音慢慢悠悠,好似這戰鬥與它無關,“我都說你打不過它了,你還不信”
“大爺,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
說話的時候她再次偏身躲過襲擊,很明顯,動作比剛纔慢了半拍,身上也留下深淺不一的血痕。
“再來一次驚雷它就必死無疑了”
商碧落拖着受傷的身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是她有能做到還要別提醒嗎,咬牙切齒地說道:“用兩次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沒辦法了,只能我幫你了”
十殤說完,商碧落的手中自動幻化出了十殤傘。
緋紅的傘面瀰漫着縷縷黑氣,每每觸及到她肌膚,便變得極爲乖順。
她也顧不得身上皮開肉綻,執傘爲劍,迎難而上。
一刺,一挑,一擋。
凡是觸及黑水蛟的軀體,傘上的黑氣便會自動鑽入體內。
久而久之,它的軀體已經完全被死氣吞噬,殘留的也只剩神識。
手起手落,龐然的身軀轟然倒塌。
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她總覺得傘面紅了幾分,像極了沁血之物,和焦黑的自己到成了強烈的對比。
商碧落覺着自己真是樂觀,此刻還能開自己玩笑。
大戰後的劫後餘生,口中吐出一股濁氣。
此刻,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在腦海,繼而打擊她的信心。
“不得不說,你的運氣實在是差到底,到手的鴨子給都飛了”
商碧落艱難的擡手,輕輕撥了撥手臂上翻起的皮肉,痛的直呲牙。
“行了別貧。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從底下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逃脫”
要想知道坐收漁翁之利的人不在少數,如今她出去就是衆矢之地。
況且,如今自己這幅鬼樣子,哪有心力再對付其他人。
“拿了黑水蛟的晶核我們就走吧”
“你別急,這黑水蛟對我還有點其他用處。”
說完,十殤傘脫離她的掌控,漂浮於半空之中。
“你要來有何用”
只聽到十殤說了一句:“軀體無用,神識才有用。”
傘面展開,無形的絲線帶起黑水蛟的軀體,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拉扯出來,而後便被傘吞噬了去。
商碧落了然,看來是打算煉化它的神識。
這一來一回,又耗費了不少時間。原先駐足在岸上的一羣人,早就在等的不耐煩。
眼看黑水蛟沒了聲響,全都驅身前往山洞。
商碧落聽到動靜順勢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閉,裝作暈死過去的樣子。
衆人飛身上來,眼看見黑水蛟的軀體倒在一旁,場面像是經歷殊死搏鬥,就在不遠處的石碓上還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定睛一看,是個人
那身子早就已經燒得不成形,哪裏還認得原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