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及她,着實一驚。
學着男子跪拜的方式,商碧落連忙問候道:“久仰胡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女子笑意越發深入,繞着她的周圍走了一圈。
“客套話還是少說點,我到底是哪裏不同反響呢”
這問題倒是苛刻,她眨了眨眼乖巧的回答:“自然是胡姐的手段招數了”
“你這女娃娃倒是敢說,不怕我拿你試藥嗎”
商碧落仰起頭直視胡老三,不卑不亢地說:“若是怕,我如今也不會戰在這裏了,不是嗎”
胡老三眼睛一亮,衣袖揮過倒地不起的男子,白色的粉末灑在其身,地上的呻吟聲也漸漸削弱。
男子蹣跚地爬起,連連磕頭拜謝,“多謝胡姐,眼下沒我的事我就退下了~”
他尋着空擋連滾帶爬的逃了,面對喜怒難測的胡老三是嫌棄自己命短嗎
“沒用的東西”
胡老三啐了一口,不削的瞥了眼,轉頭對着商碧落時語氣稍緩:“恩~女娃娃跟我來吧~”
她拿起閒置在桌上的菸斗,抵着嘴邊抽了一口,扭着腰身徐徐向前。
商碧落不敢怠慢,立馬小步跟上,還理了理手下的長袍。
甬道黑暗無比,只有兩旁的火炬散發着淡淡的光亮,或許是長年觸不到陽光,洞內還有些潮溼和陰冷。
胡老三走了沒多久就停下了,舉着菸斗的手放在門上。
那扇門足有兩人多高,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文字,就算再看一遍她仍就不認識。
要不是前世在此逃過一劫,這青銅門怕是要關住她了。
“這裏怕是不簡單,你要小心”
連十殤這個沉默寡言的人都不忍提醒她,那此地確實不容小覷,“有何危險”
商碧落再問就沒了迴應,只能作罷。
推開暗花青銅門,裏面響徹全場的吼叫和歡呼充斥着她的耳膜,一股血腥味隨之傳入她的鼻尖。
面前中央是一個圓形鬥場,四周被鐵柵欄分割成兩個世界。
場內兩人殊死搏鬥,場外的衆人高聲嘶吼。
胡老三領着她站上高臺,底下的場景盡收眼底,指着中央鬥場說道:“這裏便是比鬥場,每次只有一人可以走着出來。你既然進了惡人谷就要遵守這裏的規矩,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活到什麼時候~”
她吸了一口煙,將菸斗敲了敲桌邊,吐出的煙霧飄飄寥寥迷了眼。
比鬥場上的生死之戰還在繼續,兩人的戰鬥越發激烈。
一人後背繡着青龍紋身,龍頭一直蔓延到胸前,此人出手拳拳生風,專門攻擊身體的要害。
反觀受權的那人,臉上的傷口縱橫,已經看不清他原本的五官。
“看到了嗎如何”
商碧落以爲她在詢問對勝負猜測,隨即講出來自己的看法:“那人出手雖然狠準,但是後勁不足。相較之下,另一個人總是在防守,雖然處於下風,但是可能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話音剛落不久,場地上突然引起了一陣騷亂。
果然就她所言,被迫防守的那個人突然跳起反擊,一個手肘集中了對方的頭部,隨即一拳朝着他面門攻擊。
一拳一拳實實打在臉上,血肉模糊了仍不停手,直到察覺身下之人沒了反抗,雙手仍放在他的脖子上做好防備。
“這場比賽紅方勝”
等到這聲音響起他才鬆了一口氣,無力的癱瘓在地,嘴上癡癡地笑着。
勝利了他活下來了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們抱着唯一的念頭就是活下去,即使卑微如螻蟻也要留住最後一口氣。
在比鬥場上,一切皆有可能,你可能會因此贏得尊敬和畏懼,也有可能失去享受勝利的命。外界之所以對惡人谷這羣罪人放心,完全是因爲谷中設置了陣法,靈力封閉。這陣法從而也保護了裏面的人不受外界之害,故此惡人谷是惡人的避風港。
惡人谷中有三不問:
一、不問姓名
二、不問緣由
三、不問命運
商碧落根本無需擔心身份暴露,此行的目自然也不會被人知曉,這麼一想心中寬鬆許多。
“這令牌你拿着,有了這個你就是我胡老三的人了。”
她伸手接過女人拋過來的木製令牌,上面瀟灑寫着一個三字。
手指不斷摩挲着木牌,笑眯眯的應道:“謝胡姐~”
胡老三收了一位新人,這個消息不過片刻就傳遍整個惡人谷。
相比於陰暗的地牢,這個洞穴就好太多了,至少有張像樣的臥榻。
就在商碧落回到住處的時候,門外就聚集不少沒眼力見的人來挑事。
“喲新來的,出來給我們看看啊”
“就是啊,聽說還是個漂亮的妞”
衆人吵吵鬧鬧,在門口不依不饒,更有甚者奮力拍打房門企圖激怒她。
確實這招很有效
銀光閃過,匕首從屋內飛射而出,一刀插進對面的牆壁裏。
一縷黑髮被削落在地
隨後,一位紅衣少女推門而出,在衆人眼中拔下牆上的匕首反覆翻轉查看,笑着回問他們:“出來了,有事嗎”
方纔這匕首攻擊的方向,正是那兩個嘴碎的人。
“不就是想看看我是何方神聖,如今我出來了,你們怎麼就不吭聲呢”她一邊把玩手中的匕首,一邊說道。
經過剛纔這一比劃,叫囂的兩人立馬閉上自己的嘴,連連搖頭拒絕。
這兩人不敢說,自然有其他人願意強出頭。
“你長的漂亮肯定是牀上功夫了得,不然怎麼殺了藍老二和藍老三。”
後頭那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打趣起來,一雙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商碧落,摸着他的絡腮鬍子撥開身前的人羣。
聽了這話,衆人心中對這個答案有了八分肯定,看向她的眼神不再單純。
商碧落嘴脣微張,明媚之色泛出眼眸。
“我牀上功夫厲不厲害我不知道,不過我手上功夫倒是挺厲害。”
身影快速閃過,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滿是絡腮鬍子的男人跟前,那把鋥亮的匕首正抵着他的脖子。
只要他一動,匕首便靠近一分。
“你”男人動了動嘴,發出一個單音。
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姑娘的動作如此之迅速,一眨眼閃至跟前,叫他毫無無還手的餘地。
是他輕敵了
商碧落眼眸流轉,意興盎然。
其實在她出場那一刻便對他們用了攝魂鈴,也是憑藉那恍惚的一瞬,給了她出手的機會。
即使沒有靈力相助,攝魂鈴發揮不了最大的效果,但還是比普通的鈴鐺多了些用處。
手上輕輕用力,那鋒利的刀面立馬破開了他的皮膚,滲出鮮紅的血液。
她讚歎一聲,這匕首果然鋒利。
當初在師傅的儲蓄戒指中一眼相中的就是它,小巧便捷,近身最好不過。相較十殤傘中劍的華麗,這把匕首通體黝黑,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