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符峯師姐還未回來”人羣中一身微弱的聲音呼喊道。
善遠停下了手中的靈訣,目光明顯帶着猶豫,總歸是臨時的決定,也不該就此斷了他們生路。
卻引起陸墨勝似冰冷的眼神,掃視全場,出口之言給人以當頭棒:“一個入魔之人,又有什麼可惦記的。”
就連身側白旖夢,心都不妨咯噔一下,頗爲在意。
入魔一個堂堂正派弟子居然會心生魔障
善遠由起初的震驚變爲搖擺不定,按照清淵的行事作風,自是言之鑿鑿,不容置疑。
畢竟名號一出,是響震整個滄瀾。但此刻他將這件事擺上檯面,怕是給浩遠宗摸了黑
自己是越來越摸不透他的心思了,難不成真準備大義滅親
“真人,這話說的可有證據”託着殘破的身軀驟然出現祕境洞口,商碧落兩手交叉握住傘柄問道。
衆人順着挑釁的聲音望去,那抹身影搖搖晃晃,格外耀眼。
不諳世事的雙眸中,透露着堅定。
“這服飾,怕是符峯的弟子吧”
“哪個符峯”
“就浩遠宗最爛的那個”
這些話一字不漏入了商碧落得耳朵,淡淡眼神與一塵不染的清淵隔空相望。
許是這態度引得男子心生鄙夷:還真不知天高地厚在祕境裏有幸放她一命,現在倒越發囂張起來了。
他自然將白旖夢擋在身後質問:“竟然還想狡辯”
商碧落笑了出聲,略顯無辜地說:“若是我沒記錯,通天祕境有靈力壓制,金丹之上無法踏足,您又是如何看到的”
她一步一步靠近,即使滿身灼傷也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怯弱。
那名符峯弟子見眼下局勢緊張,果斷掐滅了手中的傳音符籙。
全神貫注的商碧落自然不知這些,光是和陸墨對峙就已精疲力盡。
“難不成真人是想說,爲了自己徒兒的安全放了抹神識在她身上,結果恰巧撞見我入魔了”她的質問合情合理。
“這事”善遠長老悠悠接過紅衣少女的話:“嚴格上來說也不曾明令禁止過不許神識進入,但是你得和我回一趟刑法閣”
“該死。”
底下數人面面相覷。
刑法閣作爲浩遠宗唯一的律閣,維護着大大小小的處罰,掌管此閣的善遠長老也從不徇私枉法。
此處,憑空冒出一道金光,偌大個金鐘罩迅速把商碧落鎖在原地,觸手可及的是結界模樣的四壁。
“這恐怕就是善遠長老的本命法器五嶽山鼎了吧”
“瞎說什麼,這只是法器的虛形,想見到本體那可等些時侯”那名弟子遺憾地說道。
像這樣將本命法器煉化出虛形幻影的,怕只有修仙大能了。
商碧落不再辨辭,也不求饒。
外表上安靜地像是個被困的殘破娃娃,內心早就滿腹牢騷。
倒黴的問題總是一起來的。
先是惹其勃然大怒,大袖寥寥一揮,身形消失於千機殿。
此刻在殿中教學的祝無雙忽然心念一動,扔下手中的書卷篡奪而出,奔向符峯要塞的機關送入靈力。
一時間,幾座山峯紛紛收到消息,整齊劃一地拋下手頭的事情,集結於大殿觀山臺。
祝無雙看着底下烏泱泱一羣,即刻下令:“都帶上你們的傢伙,給我去接人”
應聲如雷:“是”
修士達到一定修爲便可踏空而行,短距離瞬間移動。思徒心切的她整整將同距離花費的時間縮短了一半,幾乎瞬閃。
“誰敢動我的徒弟”紅色的倩影踏空而來,芬芳以至。
世人都知浩遠宗有一位修行天才,卻不知也有一位修行鬼才。
她的美貌豔動天下,卻藏於千機殿這個不見光明的地方,全因舊時的一場瘋狂。
“來的莫非是她”
在場年輕一脈的弟子聽得雲裏霧裏,目不轉睛的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接着便不開眼了。
佼佼佳人,遺世獨立。
舉手投足之間的媚態由內而外自然散發,瞬間就將毒娘子的芳華壓去了。
“千機盡入美人眼,福禍皆在玉掌中。是千靨”
在場弟子雖修行尚淺的,對這個名字也有所耳聞。只她修了一條無果的道,可偏偏矇頭走下去。
能讓千靨名動天下的,是那一場盛世豪賭,憑一己之力逆改修仙界的氣運。
“你們一個個莫不是閒的不成,想替她的師傅教訓人”看似平緩卻帶質問的口氣,隨着威壓傳入他們耳中。
千靨於衆人之前落在商碧落身側,單手爲其續上靈力,五嶽山鼎的虛形應聲而碎,聽得善遠心驚。
多久沒見師妹生過氣了
虛形一破,他也隨之損耗了不少靈力。明明有機會勸他收回,卻直接在衆人面前打碎,還真是不給他留面子。
“師妹,你這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千靨玉指劃過自己的下顎,毫不客氣說道:“你這個老頑固還需要什麼面子臉皮不一直很厚嗎”
當場和刑法閣的長老作對,果然和傳聞裏如出一轍。
善遠尷尬的咳嗽幾聲,見此場景果斷閉嘴,千靨自然將矛頭對準事情的觸發者。
“清淵啊,不知你這一聲師叔叫的可安心”
清淵真人雙手作揖,恭敬地回答:“師叔,師侄不敢”
“我看你,是沒有什麼不敢”她的目光逐漸轉到白衣男子的身後,意味深長的一笑:“呦,怎麼還沒拿下這個丫頭,按你的體質可撐不了多久了”
奇怪的笑容第一時間就被白旖夢收入眼底,她說的話也自然入心,直言問道:“不知真人可否說明”
千靨停下腳步回頭,表情不再輕佻,意味深長。
“不愧是清淵心儀之人,在扮豬喫老虎的事情上真是如出一轍”
白旖夢的臉色僵硬,隱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