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她老人家,嗝、仙逝了”
他們二人下山沒多久,就收到了來自師姐的靈鶴傳音,信中所言恍恍而唏。
黑鴉粗略閱過,攥緊手中的紙鶴團成一團,面色不善地催促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別耽誤我”一把甩開少年的胳膊,朝着臨仙城的城門走去。
一日爲師,終身爲師,今日不過是個開始。
他會遊覽山川大河,踏遍十絕七城,將符籙之術傳遍整個碧戈大陸。
“等等我”
坐觀絕塵崖另一頭
商碧落與外界隔絕的數日悠閒地不能再悠閒,成天架着二郎腿,來來回回就思考這一個問題。
“心魔這東西怎麼搞纔好呢你說,既是我孕育出了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娘”這麼想,怎麼着也算佔了一個便宜。
心魔:我去你大爺
“啊啾”
商碧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難受揉了揉鼻尖,興許灰塵太多引起不適。
她不經感嘆,這一事到頭來還是成爲心結。究其原因也是自己放不下。
雖曾將其打散,卻依舊沒有完全除去。
換句話說:執念未解,心魔不除。
空空蕩蕩的洞府,只有紅衣少女孤獨地託着腦袋沉思,實在無聊地緊,地上那張原本丟棄的紙又被她拿了起來。
“猜字謎啊我可不擅長”商碧落癟着嘴,手指念成蘭花擺弄幾番,剛剛冒氣的念頭還沒熱乎就沒了影:“師傅說師兄師姐盡搞些旁門左道......我可不能......再給她丟人了......”
正準備溫習腦子裏的符籙陣法,下次畫符就可利落些。
都說,催睡最有效的辦法之一就是看書、背書,單反和書沾上邊的,你不困也難。
嘿,每日溫習一遍,還要心無旁騖。
可她偏偏耐住了枯燥和乏味,一頭扎進了書堆裏。
“妄想從這裏找辦法”十殤在傘內盯了幾天,是越來越猜不透這女人的想法。
由心底升起的無力感佔據神經,她不禁想聽聽十殤的建議:“那你說怎麼辦,你有辦法去了我的心魔”
“早將這件事擺在明面上不就好了,用得着翻來覆去念叨地我頭疼。”
商碧落一喜,看來是有辦法了。
“哎,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十殤下意識的話,滋啦的一聲瞬間將她心中的火給澆熄。
爲了緩解氣氛,只能委婉接道:“辦法是有,不過鋌而走險的。”
“嗯哼”她到時願聞其詳,就算刀山火海都願闖上一闖。
“第一個辦法,由我主導你的意識,就像上次那樣,借用我的力量來將其它抹殺。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到最後你不死,也殘。”
商碧落連連擺手,直接回絕明顯不靠譜的提議:“快說第二個。”
她一聽不對,剛剛明明就算話裏有話,這種摳字眼早就是爛大街的套路。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黑影周身的氣忽具忽散,幽幽的發冷。
眼看翹不開他的嘴,商碧落隨手召喚法器,輕輕就向地上這麼一拋。
還未落地,這黑煙立馬從傘裏鑽了出來,寶貝地接過紅傘質問道:“有意思嗎每次都是這招有意思嗎”
你還真別說這招次次奏效,總能把這陰冷的傢伙給急跳腳。
商碧落雙手枕着後腦勺背向石壁,架着二郎腿似笑非笑。
“當然、有意思極了”
眼神盯得他冷颼颼的,權衡利弊之下,向少女講出不得已而爲之的辦法。
“將心魔煉化,爲己用。”
“你這是把你主人往火坑裏推呀”她放下手臂,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說道:“作爲器靈的你應該清楚,持器者入魔,器亦然。”
“自然知曉,若不是你淪落至此,我也不會出此下策”言語中的嫌棄與鄙夷但聞則曉,氣得人肝疼。
商碧落擺着僵硬的臉笑着說:“你不說我還忘了,身爲遠古神器的你,怎麼對主人毫無用途”
傳說中的神器不都是天降異彩,靈霧寶氣環繞,持有者便可大殺一方,威名遠揚。
十殤斗篷一揮帶起陣黑風,瞬間降低了洞府的溫度。
“等級低下,又怎能怪我”
言語間,這貨又嫌棄她的修煉緩慢自己不過剛剛成年的歲數就已煉至金丹,這放在碧戈大陸好歹歸在優秀的那一類,我到他嘴邊什麼都不是。
嘖嘖嘖,真是傲慢不遜畢竟明珠蒙塵,悵悵不樂也能理解。再怎麼說兩人是相互協作共榮,商碧落也把十殤的心思拿捏的透透的,要是哪天突然討好自己才見鬼呢。
“知道還不幫忙我要是破不了此業,怕是你也難辭其咎在等到下一位繼承者將你接手,怕是來不及了吧”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即便十殤再怎麼怨念,他們二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忽然拒絕的話也嚥下喉嚨:“煉化突破的時候將傘打開,我助你。”
說完,黑影瞬間消失在洞府,手中紅傘翩然落入商碧落懷裏。
少女打量着手中法器,綻開舒心的微笑,鋥亮的月光透過結界照入,她就此呆呆看了一夜。
日月交替,時間流逝。
每日都靜坐吐納,調節體內靈力的商碧落忽然睜開了眼,臉上情緒透着失望。
她嘗試過很多次,這洞府內的靈力實在太少,神識也不能透過結界去捕捉。
“這要突破到什麼時候去”她不禁爲此發了愁。
之前通天祕境這一遭,耗盡她所有的靈力,就連體內存儲的也消失殆盡。
如今她就像一副空殼,剩着人皮和骨血,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