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無妨,既然商姑娘不在,可否請百里公子幫個忙”
眼看都找上門來,這個忙推脫不得,是一定得幫了。
百里笑秉持着微笑:“殿下請說,如若我能做到,自是義不容辭”
精靈女王緩緩掏出一物,一枚碧綠小巧的葉子安靜的躺在掌心,光憑感覺就能體會到無窮澎湃的靈力。
“那是什麼”
她滿懷自豪的說到:“這是生命之葉。聖樹千年一結的靈物,裏面蘊含着無盡的生命之力。”
看起來就像是族中至寶的葉子,怎麼會輕而易舉交付他手百里笑不得不問清楚,以免往後落下把柄。
“不知殿下爲何要將這麼貴重的東西交付於我”
“你也知道,商姑娘先前對我們施予援手,幫助聖樹清除了污穢之物,如今聖樹重新煥發生機,這便是它感謝你們的禮物。”
此物看似輕薄,卻如千斤般厚重。
即是謝禮,又不是謝禮。既能成爲寶物一件,也能成爲無形負擔。
女王這般作派又是爲何
百里笑進退兩難,如今落落尋不到蹤跡,自己只能硬着頭皮替她接下手。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替她收着了,多謝女王殿下慷慨”道謝已經說了,禮物也收下了,可精靈女王仍沒有走的跡象,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殿下,難不成還有其他事情要告知”
女王眼中盡顯深意,嘴中的話欲言又止:“如果沒什麼事,過了今日你們便走吧,我就不多留了。”
出乎意料的說辭令男子面色微變,這麼急着趕他們出去,恐不是精靈族內部有變
他心裏像扎着根刺,不得不多想。
百里笑再次彎腰拜謝,之後匆匆離去。
女王殿下將目光平移到了身側的房屋,淡淡的聲音卻富有威嚴的氣勢:“他剛纔從哪裏出來的”
小蘭聽聞,慌亂跪拜。
“回、回殿下,是從羽梟大人的屋子。”她內心忐忑無比,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女王。
潔白的五指輕輕扶開披肩的一側,垂下手提起尾部拖地的長裙,緩步踏上面前的舊木樓梯。
上一次走這條路,莫約是八百多年前了吧。
嘎吱
嘎吱
隨着她一步步上走,腳下木板發出嘎吱嘎吱似磨牙的聲響。
女王推開了回憶中門,那似潮水般的記憶撲面而來,猝不及防。
眼前的陳設依舊如常,只不過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們也早不是當初那兩個懵懂的小孩了
她單手放上剛剛百里笑打開的那片木板上,純白色的光暈擬成了一根根樹藤條,從掌心沿着地下甬道直衝而去。
遠在暗夜族的羽梟心中忽起悸動,銀色的雙眸陡然一亮,手中的書簡不自覺的握緊。
果然,找過來了
他大步跨出桌邊奮力開門,招呼來外面的護衛道:“傳令下去,全族戒備精靈族向我們宣戰了”
精靈女王這一出手,直接把商碧落推向水深火熱的境地。
羽梟自然是沒空再管關在牢獄之內的女子,倒是派了夜梟代爲審問。
“哎呦,我以前怎麼會小看你了麼精靈女王因爲你直接向暗夜族宣戰,臉上面子倒是挺大嘛”
“什麼開戰”
商碧落臉上的驚訝可不是作假,是實打實的發自內心,她千算萬算也沒算道,自己會成爲兩族戰爭的理由
剛剛纔和羽梟表明自己的來意,轉眼就被女王宣佈打臉,她都懷疑自己能安然找到這兒是不是受女王有意無意中的引誘。
夜梟鄙夷看了一眼她的作態,規勸道:“你就別裝了,是不是故意送上門來的是就直說,我也不會爲難你。”
商碧落聽了這話就想暴走,想不出自己哪裏有了紕漏。
夜梟繼續在旁一句句的說着,她心裏的火蹭蹭往上冒,就差頭上再加把火了。
沉默了許久的商碧落,終於在此刻爆發了
怒氣衝衝並作兩步,兩手忽然舉起,動作兇狠地拍在了牢杆上。
“你能不能閉嘴能不能安靜的讓我待會兒”
夜梟被這句噎的,愣是不知道說什麼:“你”
“你什麼你別像個婆娘一樣在我旁邊嗡嗡嗡,保持之前冷漠高貴不好嗎啊”
要什麼端莊姿態,此刻她就像一隻發了瘋獅子,惡狠狠地盯着欄杆外面的精靈。
趁着安靜的這段時間,商碧落快速將腦子裏有用的信息過濾一遍,經過拆解重組之後,終於找到了蛛絲馬跡。
一切看似雜亂重複,實際上環環相扣,從他們踏入精靈族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算計在內。
“告訴羽梟,想要喚醒全部的涿瀣,非我不可,白旖夢可不行。”
她平緩而清亮的聲音傳到夜梟耳中,引起了對方的防備之心。
“你到底是誰”
紅衣女子怡然自得的盤腿而坐,地上是她方纔情急胡亂畫下的草圖,歪七扭八的也看不清是什麼。
她拍了拍手,繼而說:“我叫商碧落,商人的商,黃泉碧落的碧落,你可認清楚了”
夜梟見她滑頭,不再追問。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對此商碧落也只是擡了擡眉毛,依舊沉着冷靜,如今心裏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人在走失中的百里笑。
等夜梟的話如數傳達,想必就會有人來找自己,到時候誰主誰僕還不一定呢
既然兩個族羣都不可信,那商碧落就孤注一擲,賭她自己
“她真是這麼說的”
夜梟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
白旖夢是被匕首選中的人,而那個商碧落卻說自己可以開啓全部的涿瀣,兩人孰真孰假不得而知。
羽梟此番躊躇難斷,涿瀣這事他已計劃百年,非同小可,可不能再出半點紕漏。
“這樣吧,兩人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