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又將商碧落置於兩難境地。要數親近的二人不分伯仲,若是都將他們拋下,最先說不服的就應該是她自己。
“怎麼了”夏棲見四師妹臉色難堪,忽青忽白的,不免關心其中緣由。
紅衣女子熟嘆了一聲,斟酌再三還是將將臣的話全盤托出。
百里笑摺扇一合,笑道:“嗨,以爲什麼事呢,勞煩你這麼憂心。若是我們三人中有一人能通過考驗也是長了臉的,何苦不敢當面同我們說。”
商碧落緊着的心也跟着他的話鬆了,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疊厚厚的符籙塞到他們二人手中,“師姐我是放心的,主要還是狐狸你這惹事的性子實在......算了,拿着這些防身罷了~”
夏棲收了遞上來的符籙,知道自身無緣前往並無太多想法,反倒對女子再三囑咐:“師妹,你一人去可要當心。”
她重重的點下了頭道:“嗯道宗的發揚光大可少不了我師姐,等着我回來”
商碧落在兩人注視之下,瀟灑轉過身去,目視前方心中唯一的一個方向。
人羣中唯獨一抹紅衣與衆不同,喧鬧和激戰彷彿瞬間成了旁襯,別具一格的往地坑邊緣走去。
縱身躍下不過是瞬息之間,而這一場小小的插曲並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商碧落在落下的同時即刻喚出法器,半旋轉的傘身在空中撐開,減緩了她下降的速度。
與此同時,紅傘之下涌出的一團團黑氣盤旋在女子周圍像是建起了一層堅不可摧的防禦,護着她到達地坑的底部。
感受到迎面而來的陰風陣陣,卻無任何不適,反倒是握着骨柄的手越發有力。
只是在她兩眼未見的地方,傘面上的描繪的蓮花頭一次紅得發黑
“這裏就是地坑的底部”商碧落左眼所見皆是可怖之景,不由暗歎。
空蕩的坑地全被莫名的黑霧覆蓋,周圍還時不時響起怪聲,一長一短的,尋不到源頭卻格外滲人。
將臣,你說的捷徑在哪呢她後背微微弓着,兩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就像一隻企圖進攻的貓。
當然就在你的腳下
商碧落蹲下身,伸手摸了一把腳下的地面,刺骨的冰涼從指間傳入,一下子使她抽回了手。
你該不會讓我把地鑿開把我可沒這等本事~
無須你費力,待日月顛倒,門自然就開了......
什麼日月顛倒
沒等她想通,整個人就像失了重心,直接向前撲去。
沒有意料當中的疼痛,反而感覺輕飄飄的。待她睜開眼睛,見自己的身體懸浮於地面一丈高,手腳皆不聽使喚。
“這又是怎麼回事”
此刻紅衣女子整個人漂浮在半空,頭朝下,腳朝上。
原來......日月顛倒是這麼個意思
看着空中若隱若現的月亮,還真就在自己腳下,瞬間明白了過來。
商碧落還沒喘上一口,身子再次一重,整個人重重下墜。
就在即將接觸地面之際,忽然間出現了一個大洞,猝不及防的將她整個人吸了進去。
悶聲一響,後背着地。
好傢伙,石壁上的火把噌噌噌亮了一路
“這”商碧落看着眼前恢復光亮的世界,差點沒有閃到自己的舌頭。
這什麼不是到了麼
一個偌大的龍頭正對着自己,雖說是個石像刻出來的,可怎麼看都像真的似的。
將臣,這裏當真是囚龍島的核心我看除了石雕有些逼真,也沒什麼其他
下一秒,商碧落後悔了剛纔的話。
“你來啦”
臥槽不會是它、它開口了
“這位前輩,請問你可是我眼前的龍”
她眼前的石雕未有動作,但卻傳來厚重的聲音:“呦,我本以爲是另一個女娃娃,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你。”
商碧落冷漠的扯了扯嘴角,心裏諸多的腹誹在胸口打轉,好歹自己習慣了這等早已被安排的事。
“那還真是我的錯,讓前輩失望了呢”她直挺挺站着,嘴上說着道歉的話,心裏沒半點這意思。
得虧這龍首石雕沒長着一副洞悉人心的眼,不然知道她心裏的罵罵咧咧,會有好果子喫
“你這小娃娃懂禮貌,只是不合時宜,不合時宜啊”
它一邊誇讚,一邊說着推脫之宜,擺明了不想把寶貝告知。
“去你的不合時宜”
憑空炸起
罵這話的人可不是商碧落,就連她本人也驚了。
將臣現身於兩人之間,剛纔那句不要命話正是出自他之口。
“你是誰”龍首憤怒問道。
“我是你大爺。”
商碧落何曾看過他有這種氣勢換句話說,何曾見過他如此囂張跋扈自己心底的小火苗都被這高漲的氣焰帶燃了幾分
可轉念一想,能逼得將臣大爆粗口,莫不是他們之前有仇
“別以爲我奈何不了你們幾個小嘍囉欺人太甚”
將臣繼續回道:“你要是真有能耐就不會在這裏幾百年了”
“你懂什麼我這是鎮”
後半句還尚未言,就被它及時收了回去。
將臣的臉色明顯在它說此話時,變了,想來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別給自己的無能找藉口,蠢龍一條”
“你”
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語冒犯已經令它遏制不住怒火,一聲聲龍吟從石雕中傳出,就同之前在上面聽到的聲音相差無幾。
商碧落扶着額頭,實在沒想到場面會一度失控,自己的寶貝沒到手,反而將性命深陷於此。
“前輩你先消消氣,他這人不懂事的,再同他一般計較”她瞪了將臣一眼,暗示他不可亂來。
“不過,我確實是第一個來這兒的人,無論你原先想的是什麼,眼下可都不算數了我是哪裏沒如您的眼麼”
只聞那龍首哼出一聲氣息,擺明了情緒欠佳,“你是哪哪都差了點,哪哪都比不上人家,我又怎麼放心將東西託福給你呢”
商碧落一下子被氣笑了,兩手叉着腰給將臣使了個眼色,“罵吧,使勁給我罵,寶貝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