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子挽起衣袖,露出雪白有力的臂膀。
“要不你的頭借我一借,好得讓它們無需專注我一個。”
女子轉動手中傘柄,將背後的傘面直對着他正臉,傳出一聲嬌嗔:“哼,妄想”
有了黃泉的一番打趣,崩在她腦海中的那跟弦似乎鬆弛了不少,接下來就該解決眼前的麻煩了。可惜這兩隻夢遊天際地獄犬耳力卓絕,只要靠近一定範圍之內,必將引起它們注意。
“將臣,你可有什麼好辦法”她小心翼翼湊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將臣兩手背在身後,說出的辦法再簡單不過:“趁着他們睡覺,溜進去。”
商碧落一時語塞,良久腦子纔跟着轉過彎來。
“即便我動作再微弱,也不可能毫無聲息。它們耳朵尖成這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它們迷暈算了。”
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了百里笑的好處,儲物袋中總帶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雖說佔了不少地方,不必要的時候還真能解決麻煩。
女子攤開掌心往自己的肩上一搭,微微曲動自己的手指向後方問道:“你手裏帶迷藥了沒”
黃泉擡眼掃過那隻在傘下露出半截的手,嘴角微勾,鼻中哼出一聲冷笑:“沒有。”
既然沒有迷藥,那就乾脆來個狠的。
商碧落抽回右手,五指併攏向下作勢一砍,壓低聲音:“既然迷不倒,那就直接毒死。”
三人眼神交匯,場面忽然一片寂靜。
黃泉諷刺的眼神之中帶着玩味,看向紅衣女子的側臉調趣:“原先以爲最毒婦人心,沒想到你的心也這麼毒......”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手指骨節處發癢得很,實在想揍他一頓。
但吵鬧也得分場合,現在顯然不合時宜。
商碧落吸吐幾口氣以示平靜身心,繼而說道:“我覺得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地獄犬貪喫,只要將染了毒的肉泡到它們面前,將其引開,即使短時間沒把他們毒死,但是我們也能趁這個空隙溜進去,不是嗎”
兩眼一眨一眨,尋求將臣的迴應。
黃泉只不過將此建議過了一遍腦子,便隨意拋出了兩個疑點:“若是他們無動於衷,該怎麼辦若是他們折返的速度比我們跑的快,怎麼辦你有沒有設想到這些可能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還要我們羣攻麼”商碧落說得久了便有些惱,語速直接翻了翻個。
地獄犬此時睡的正是香甜,前腳交疊,後腳藏於身下,兩隻耳朵耷拉在兩側,時不時還轉上一圈兒。
既然推翻了毒殺,唯有另尋出路。
這個時候商碧落靈機一動,既然靈力被限制不能用,若自己能與周身氣息融爲一體,再加上符籙的輔助,不就可以避免危險
簡直是一舉兩得
“符籙是不能用鬼氣啓用的嗎”這實在是超乎她的認知範圍,一時間自己也懵了。
她拎起甩了甩,讓將臣再試一次。
“還是不行。”餘光瞥見黃泉一動不動,神態悠閒得就好像是來閒逛一般,商碧落好敲側擊:“你這般不急麼要是等地獄犬都醒過來,我們可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狠話顯然沒有激起男子的逆反之心,依舊是抱着旁觀者的心態,順道還數落了一把她的醜態。
“不看你出醜,怎麼能顯得我天資聰慧呢”
言外之意就是他有辦法。
商碧落胸口含着氣說:“有本事在這裏賣弄事實,還不趕緊讓我長長見識”
就見黃泉從儲物戒中掏出兩枚通體雪白的錢幣,外圓內方,上面雕刻着五隻形狀各異的小鬼。
“這叫五鬼通財幣也叫五鬼搬運,是外界用來養小鬼用的小法器。如今只需令着小鬼將我們當作物體,再搬進冥界便可。”
他說的冠冕堂皇,孰知是真是假
商碧落挑着刺:“這怎麼就萬無一失了”
黃泉在將臣詫異的眼神中繼續侃侃而談:“這五隻小鬼擅長類似短距離的撕裂空間,可將我們從地獄犬跟前直接傳送到石柱後”
紅衣女子問題直逼:“你怎麼保證我們過去後,它們不會再跟來”
“地獄犬隻會守於門前,絕不會離開半步”
“你、怎麼這麼瞭解”商碧落一字一頓,眯着雙眼,目光若有若無的打量,“而且,你這方法和我下毒有什麼區別”
黃泉將手中的一枚錢幣拋到商碧落懷中,而後錯身而過,完全不像理會她的無理取鬧。
男子上前打頭陣的情形給她帶來不小挫折,還在糾結兩者區別
“將臣,你說呢”
商碧落一個轉頭,將臣直接鑽入了傘中,根本不願同她過多說話。
一男一女,前後間隔極大。直到距離地獄犬莫約十步開外,黃泉這才停下。
“好了嗎”她掐着嗓子,將聲音變得又細又輕,眼睛從未離開過那兩隻地獄犬半步。
直到男子正式有了指示,商碧落才戰戰兢兢地走到他身後,腳步邁的是一次比一次輕,就跟踩在羽毛上似的。
她僅憑着兩腳腳尖,一路掂了過來,此時正抓着他的後衣袖,腳跟都不敢落地。
“看好”
黃泉語畢,手中的五鬼錢幣跳出了五隻可愛的小鬼,蹦蹦跳跳的在他們眼前憑空撕開了一道裂縫。
“這便是撕裂時空,好生厲害”還沒等她靜下心來品味,手腕上便有一道力將她拽進了裂縫。
地上躺着的兩頭地獄犬,忽然十二隻眼睛同時睜開,十分警惕地看着四周。
空氣中那一絲陌生的氣息還是被它們捕捉到,六對鼻子當場開始嗅,呼哧呼哧的地毯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