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初來乍到,可沒惹到各位吧”
商碧落走上前,不介意將問題擺到面上。她除了惹到王濤這個不大不小的地痞鬼之外,可沒能耐惹出這麼大的陣仗。
也不知哪位名號來的,那提着大刀的猛鬼喊了一句:“沒惹到呵呵,這兒可還輪不到你說話”
她單手叉腰道:“呦呦呦,那你說誰能說話”
話音剛落那一瞬間,自後頭洋洋灑灑走過來一票人,兩側的鬼修紛紛爲領頭的人讓出道路。
商碧落看他模樣約莫比自己大點歲數,只不過肩披的紅袍子不外乎耀眼了些,鬆鬆垮垮的搭在他的身上,露出裏頭雪白的脖頸和前胸。
眉眼之間風情正當時,可惜偏偏是個男兒身。
她只聞一聲極好聽的聲,洋洋盈耳,怎麼也不會想到是身前的男子。
“你說的便是她”
程鵬貓着身子從後頭冒出了頭,指着她的方向即聲附和:“是是是就是她,她的身子是熱的”
熱的
在場一衆鬼修面面相覷,他們驚的可不就是這奇異之事都是魂魄修成鬼體,整日裏都泛着涼氣,哪有什麼溫度可言。
“澤大人,她她她該不會是人吧”
在冥界碰上人,可不就是頭等大事。
澤昊壓下眼底的煩躁,讓這羣人吵吵的,他耳朵都快起繭了。程鵬這個混頭兒的話自然不能全信,但眼前這個新面孔是否真的是人,還得要他試探試探纔可斷定。
“這位姑娘初來乍到便有膽子來嘆息之林,真可謂是膽識過人啊”
紅衣女子將左手往自己一側小臂上一搭,身子的重心全都依靠在右腳,神情姿態再懶散不過。
“客套的話不必多說,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你們的意思......”
商碧落說話時頓了頓,踩着慵懶的步伐,無畏的向前走了幾步,看着趴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東西才懶洋洋的說道:“我當是怎麼得就,原來是想替程鵬這貨出頭啊”
自己可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將話引到地頭蛇身上也不是故意爲之。
“......你說我們倆這芝麻綠豆大的事,還用你三番四次找幫手麼說到底,還不是你當初調戲我不成,丟了面子,這會兒又找哪位大人來撐腰了”她洋洋灑灑了幾句,又把鍋甩到了程鵬身上。
“不不不,澤大人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商碧落銳利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男鬼,其中不乏夾雜着騰騰的殺氣,令他陣陣膽寒由內而起,嚇得不敢吱了聲。
再擡眼時,方已煙消雲散。
恢復往日的和藹溫婉不過瞬息,討好這位澤大人成了眼下最緊要的事。
澤昊勾了勾嘴角,彈開手心一直把玩的枯枝。
樹枝離手,頃刻間便化爲灰燼,這一招足夠彰顯他的實力。
“比起他來,我更不信的是你~”
商碧落臉色依舊,只是眉尾一挑,心道了聲不快:又是個軟硬不喫的主
她大概是沒料到這輩子能遇上這麼多費腦子的事,自己僅有的聰明才智都快被這一類人給挖空咯
空想之餘,不自覺的瞥了後方的黃泉一眼。鼻子裏哼哼出了兩聲響,態度瞬間強硬起來。
“照你這麼說,是不打算放我走咯~”
澤昊翻開掌心,一簇鬼氣躍然其上:“人落到冥界自然是香餑餑,總不能讓其他鬼域的鬼修佔着這個好處,是吧”
理確實是這個理,感情她在這冥界多待一秒都活不下去
女子翻了個白眼,將手放到了傘柄的末端,只等對方先出手。
周圍鬼修先前礙於澤昊的行事作風,甘願屈居於他門下,任憑差遣。如今這名從天而降的人類女子打破他們以往的卑躬屈膝,論誰都想爭上一爭,重新去外界走一遭新鮮
他們雖明面上不表現,可暗地裏的心早就在開始散了。
商碧落清脆一喝:“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取”
“好啊叫你現在嘴犟”
澤昊單手成爪,腳尖輕點地面,飛身向她而來。周身鬼氣兇猛異常,宛若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隱隱可聞吼聲。
她側過身子,將手腕調轉方向。
手中的十殤傘姿態輕盈,隨着她變換手中位置而產生變動,就像是一塊堅不可摧的盾牌,橫在兩人中間。
澤昊越出招越是發現後勁不足,無論他怎麼施展,只要是到了這傘面,都任其乖乖的吸收。
嗨喲,還真是挺邪乎的
“姑娘可得了一把頂好的法器看這款式、招數該不是我們冥界之物吧”他眼中藏着探究,眉頭緊皺,顯然是在思考。
商碧落也不客氣:“是不是冥界之物,和你要不要取我性命有何干系”
澤昊心裏有了大概,那些耗費的招數全當是喂法器料了,接下來必須速戰速決。
“有點意思”
他開始佩服起女子的膽量了,不僅臨危不亂,還有過人的膽量
摸着光滑的骷髏傘柄,商碧落察覺到周圍的氣息一下低了兩個溫度,五指握的是更緊了。
澤昊知曉風聲一旦傳出去,可引得多少鬼修垂涎。就別往遠了說,但是他現在周圍的這一羣,保不準哪一個會在兩敗俱傷之後跳出來宣示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