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快看,那不是迴夢樓的那位姑娘嗎”錦衣衛副手一下被前方的吵鬧吸引。
談及迴夢樓,陳徹的第一反應是商碧落。順着視線上移,屋檐上那轉瞬即逝的紅影,不就是昨日才從自己這裏走的麼
還有那緊隨其後的男子,怎麼看都不是個善茬。
他拍了拍一旁的手下,匆忙將剩下的巡街委其代之:“沿着這條街繼續去尋,我去去就來”
藉助馬身的高度,黑色金絲的飛魚服在空中滑出優美的弧度,飛身上了一側的圍牆。
陳徹體內內力運行,輕功運於雙腳,點瓦飛躍重重屋脊,瞬息消失在衆人的視線。
與此街相隔不遠的另一條街道上,嚴家的馬車剛駛到路中央就被突如其來、從天而降的兩人打斷了。
咣
商碧落一腳踩在馬車頂上,車身隨之晃了一晃,她卻未此多留,調轉方向繼續躍上另一邊地牆頭。
反倒是觸及馬車內的嚴川川怒撩起簾子,探出腦袋這頂上的人看去。到底是何人竟敢大庭廣衆,挑釁了嚴府的威嚴。
此時,蘇牧靡也恰巧意在介此力而行。
一驚未平,一驚又起。
咣的巨響一聲,差點又嚇破了她的膽,連探出去的身子都微顫幾分,連忙扶住一旁的門邊。
“何人如此大膽竟然”嚴川川暴怒語氣一頓,端詳起熟悉的背影起來:“像是先前的那個夢迴,對了,就是她切還有這種狼狽逃竄的時候”
那隻嚴家公子噔的一下從座位上竄起,纖長的手臂一把撩開車前的竹簾跳下車去,一串動作如行雲流水看的小廝目瞪口呆連忙躥下。
“少爺慢點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和老爺夫人交代啊”
被獨留一人的嚴川川,瞬間小臉氣的通紅:“哥你都走了,還去不去王府了啊”
小廝照常追了幾步,累得氣喘吁吁不說,卻發現自己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自家公子,心裏頭一陣發悶:少爺大病痊癒後,連體力都比以往強盛這麼多麼
再擡眼的功夫,哪裏還有影子可尋
忽然想起身後還有位得罪不起小姐,總不能走了一個又把另一個丟在路上吧,小廝拿手拍着腦袋急匆匆趕回去覆命。
商碧落這邊可不得了,一回頭,心裏暗道一聲麻煩。
腳下的速度提快不少,眼看着就臨近城門,都沒能把那兩個尾巴甩掉。
蘇牧靡尾隨女子到了郊外,對方明顯是挑了一個寬敞的地方,河流小溪相伴,四境優美的不行。
“你這已經給自己挑好地方了也是,至少選擇在這地方與世長眠,總歸比那些陰暗角落裏來的心情愉悅,你說是吧”他幽幽的聲音底氣十足像是高人一等的裁決者,臨判下死亡的通知。
“這架還沒打呢,牛就已經吹起來了”商碧落不屑於男子口頭的挑釁,顧慮的也只有一點。
以凡人之軀承載着妖的氣息,本就是損害之事,如今還要手刃眼前被附身的蘇牧靡,她自然存有猶豫。
可要解決男人體內附着的妖,最好的辦法便是將妖魂打出肉身,再將其封鎖住。
商碧落的話顯然沒有鎮壓住蘇牧靡的囂張,男子腳邊周圍蠢蠢欲動的鵝軟石成爲了最好的印證。
漸漸脫離地面凝滯於空中,成爲了他華麗的背景襯托。
蘇牧靡食指一動,漫天的石頭精準地對着一側的紅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呼嘯而過。
唰砰石子與石子碰撞的力道足以將雙方震碎成粉末,而商碧落卻能在密密麻麻石雨之中躲得遊刃有餘。
蘇牧靡操控着攻擊不止,放了些許目光在常在的不速之客身上,這兩人可是從長寧城就一直跟道這兒呢
“喂後面那兩個是你找來的幫手不成”
商碧落左腳腳尖碾着地上的泥土,星是把草地蹭出一塊禿皮:“解決你,我一人就夠。不過”
“不過什麼”
她跺了幾腳,就落在那塊蹭禿的地皮上,悠閒的語氣像是拉扯着家常:“不過你耍炸的話,我也不能仍你擺佈不是”
女子歪過頭,看似輕鬆的笑聲卻含着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他的心頭。
蘇牧靡冷笑了兩聲,泰然的與商碧落聊着天,手中指揮的鵝軟石又比方纔多了不下三倍。
“現在還是開胃小菜,你可要對的起你的自傲啊”
女子翩飛的裙襬就像盛開的紅蓮,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回道:“你也是”
語音剛落,蘇牧靡手裏的石頭不再是直線砸向她,而是會拐彎會找地方見縫插針的偷襲。
果然是陰損的人,纔會出現陰損的招數,不過倒是給了我很好的啓發她心裏暗道。
女子反轉過掌心,袖中飛出一串串符籙,自八方位都各佔一司。
她推演好幾次符籙的排布都以損害凡人肉體告終,不足以解決現在的問題直到想到了這八殺困獸陣。
困獸陣原是符籙師輔助捕殺妖獸的陣法,需乾、兌、震、巽、坤、艮、離、坎各佔其一,鎖住八方位的靈力爲困獸之用。而商碧落在此基礎上加以小小改動,將其中一半的方位對調,破壞平衡,形成斷裂相剋的局面。
換句話說,這個陣能困獸也能殺獸,但由於她只對換了坎離兩個自己能掌控的靈力,相對攻擊性偏弱,卻也能讓他們喝一壺的了。
商碧落搬出這招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打垮蘇牧靡的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