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娘白了一眼王初一,說道:“縱然我告訴你也沒用,除非他自己打算見你,否則換誰都不好使,再說了,你找司空探囊無非就是想找到九龍玉杯,可九龍玉杯壓根兒本來就是我紅蓮教的東西,他爲什麼要給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太明白。”
今日所聞之事,讓王初一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其一,並不曾想到過聞名江湖的賊祖宗居然是魔教中人。
其二,九龍玉杯跟魔教又有什麼關係
也有可能是青竹娘說的全部都是假話。
但見青竹娘眉宇之間信誓旦旦,全然不像假話。
王初一心中越發狐疑起來。
青竹娘見王初一愣住,心中冷笑,坐在牀上的她撐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就勢躺在牀上,懶洋洋道:“天下哪兒有那麼多白喫的午餐,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已經給了你很大的情面,至於多的。得看我心情,什麼時候心情好了說不定願意跟你說道說道,唉,方纔與你打鬥,弄得我腿都酸了,真希望有個人給過來捏一捏。”
“捏腿這事兒我最擅長了。”
王初一嘿嘿一笑湊了上去。
十八般武藝盡出,直捏的青竹娘渾身酥軟沒有力氣。
“喲,還挺機靈,舒服是舒服了,不過肚子又餓了”
“得,我這就去給你弄喫的。”
別苑裏,王初一忙進忙出,絲毫不曾注意到這一幕正好落在遠處兩層閣樓裏,某個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眼裏。
“堂堂紅蓮教香主,六散人之一的青蛇女,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看上這小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在薛大老闆身後,還有一位相貌醜陋的丫頭小桃紅。
小桃紅淡淡道:“落到青蛇女手裏,縱然暫時不死,又能有什麼好下場當年被青蛇女折磨死的男人還在少數嗎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隨便挑了一個討厭的傢伙出來,居然還跟青蛇女打過照面。”
“司空探囊那邊如何了是否肯願意交出九龍杯”
“暫時還未回信,說不定此刻正躲在某個角落裏仔細琢磨九龍玉杯上的祕密,不過他要是想躲起來,誰都找不到。”
一陣忙前忙後,王初一累的嘴裏不停喘着粗氣,躺在柔軟的雕花木椅上,有氣無力道:“喫飯也吃了,洗腳水也給你打了,腳都給你擦乾淨了,這屋子裏裏外外也都被我收拾過了,現在你的心情好點沒有是否可以告訴我關於九龍杯的事情。”
正躺在牀榻上愜意享受的青竹娘無比舒坦道:“看在你這小子這麼勤快的份兒上,我就勉爲其難告訴你一些關於九龍玉杯的事情。”
王初一正色道:“洗耳恭聽。”
“九龍玉杯並非什麼南詔國的寶貝,天外隕石倒是真的,不過打造出九龍玉杯的根本就是我紅蓮教的高人,只不過後來九龍杯一夜之間神祕消失,無影無蹤,再後來時候,突然出現在京城之中罷了。”
“所以銷聲匿跡多年的魔教突然出現在京城之中,根本就是爲了九龍杯來的也是你們傳書信到錦衣衛”
“那書信是我發出去的。”青竹娘大方承認。“爲的只是想讓錦衣衛知道我們的存在,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傢伙居然這麼快就摸到了楊柳莊,看來錦衣衛養的並非是一羣酒囊飯袋。”
王初一冷哼一聲不說話。
青竹娘又道:“喲,你還別不服氣,金鑾殿上那麼多侍衛在場都能丟了九龍杯,你說你們不是酒囊飯袋是什麼這麼多人都被司空探囊得了手,不覺得臉上害臊嗎”
王初一氣呼呼道:“那時候我不在,跟我沒關係,再說了,這事兒烏丸也有份兒,他二人裏應外合,才輕而易舉盜走了九龍杯。不過眼下突然變成狗咬狗,司空探囊霸佔着寶貝不願意交出來罷了。”
想到這裏。
王初一靈光一現,好奇道:“九龍杯現在重回到了魔教手中,已經算是物歸原主,爲何你們還賴在京城不走”
“應該說只是到了司空探囊手中才對,因爲司空探囊已經叛逃紅蓮教多年,如果不是這次京城,我都不知道他還活着。”
“說的我都糊塗了。”
今日之事,超出王初一預料,他揉了揉額頭理了理這許多關鍵,說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眼下有四方人馬潛藏在京城之中,第一,南詔國圖謀不軌的烏丸,第二,盜走九龍杯卻又不願意交出來的司空探囊,第三,以你爲首的紅蓮教,第四,不知來歷的薛大老闆,而這其中第一第二第四都有關聯,我很想知道紅蓮教在這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另外一件大事是什麼”
王初一狐疑。
“還有,這麼重要的祕密告訴了我,你不怕我說出去”
“大事是什麼跟你沒關係,至於你想說出去這些祕密,隨便你說就是,涉及兩國交好這種事情,你憑什麼要別人相信你九龍杯並非南詔國之物到時候可不要還落得一個千古罪名,我相信這肯定不是你當官的初衷。”
說到這裏,青竹娘狡黠一笑。
“表面上看起來你知道了很多,可實際上卻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對不對總不能大張旗鼓一舉蕩平楊柳莊,那只是治標不治本,實際上就連你也能感覺得到,薛大老闆也只不過是明面上的一條鹹魚罷了,沒有抓出背後大魚之前,貿然動了薛大老闆,往後再想查出來什麼可就難了。”
“老狐狸。”
王初一低聲罵了一句。
青竹娘千嬌百媚道:“人家分明就是一隻年輕的狐狸。”
“當務之急,還是要將司空探囊找出來。”
王初一心中想了想又說道:“這恐怕纔是你告訴我這麼多事情的原因。”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
青竹娘輕笑。
“你要得到的是九龍杯,只要得到九龍杯,便能讓南詔國毫無藉口起兵,到時候縱然起兵也是起無義之兵,難成大事,到時候再順藤摸瓜找出朝廷中跟烏丸勾結的那一部分人,而我要做的僅僅只是抓到司空探囊,至於九龍杯,只要你答應我你我二人合作成事以後,借九龍杯給我觀賞三日就行。”
“你這是要拉我下水”
王初一撇了撇嘴。
“要我一個堂堂朝廷命官跟魔教勾結”
“不是勾結,是合作。”
青竹娘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不合作也行,我現在就立馬告訴外面的人你的真實身份,且不說你能不能安然無恙逃出去,就說你逃出去了,沒有我的幫助,你以爲你能在一個月之內將司空探囊找出來可想過找不出來的後果是什麼,到時候南詔國定會以此爲理由舉兵伐齊,連同大齊內部的叛徒,裏應外合,到時候我看你這錦衣衛總指揮使也就別想當了。”
王初一愣住。
沉思片刻後咧嘴一笑道:“成交。”
“司空探囊此人天賦異稟,縱然在當初還未叛出紅蓮教的時候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六散人之中數他最厲害,一身玄功在那時候便入了二品,這些年過去,未必沒有可能入了一品之境。”
“整個江湖又纔多少一品高手也難怪當日那麼多高手在金鑾殿上,都無法捕捉到他的存在,當務之急,需要排查當日在金鑾殿上所有人,最好能親自去金鑾殿上看一眼,排除掉所有不可能是司空探囊的人,最後那一個,縱然再不可能,那也一定是。”
“你不是說司空探囊與你同是六散人直接將當日所有在場的人全部召集起來,你挨個檢查一遍不就可以”
下楊柳莊的路上,兩匹駿馬並肩而行。
正是青竹娘與王初一。
如今得了青竹孃的好處,王初一纔可以自由出入楊柳莊。
青竹娘宛如看白癡一般看了王初一一眼,說道:“江湖中有的是奇門異術改變人的模樣,更何況司空探囊性子孤僻,在紅蓮教時候就極少與人接觸,又過去了這麼多年,一個人的音容笑貌變化多大又有誰能確定”
王初一點了點頭。
“要弄到當日所有在場文武百官的案卷很容易,可要上金鑾殿就有點難度了,咦,不對,你這麼一說,我正好想起來一個人,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什麼你要我帶你去金鑾殿腦子沒發燒吧,怎的出門一圈,突然帶回來一個老孃們兒不說,還說出這種胡話一定是腦子燒壞了。唉,真是可惜,我可是才拜了你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