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風華 >九龍玉杯 第七十五章 申冤
    這話一道出,那兩個侍衛竟是嗤笑不已。

    其中一人道:“我說姑娘,大白天的,說什麼夢話?咱們錦衣衛總指揮使那是你想見就能見?別說是咱們總指揮使,就是尋常衙門的官老爺也不是你一個小丫頭想見就能見的。”

    “咱們總指揮使大人日理萬機,就是連我等想要見上一面都十分困難,京城這麼大,需要處理的案子有多少,姑娘你可清楚?所以還是趕緊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不得不說這兩個侍衛的話,王初一聽着心裏十分舒坦,馬屁拍的正好。

    但這生的沉魚落雁的女子卻始終不肯離開,只是咬牙道:“今天見不到錦衣衛最大的官,我寧願死在這裏都不肯走。”

    “喲呵,小姑娘,好大的脾氣,這是有多大的冤情?”其中一侍衛約摸是瞧見桃花這等倔強脾氣,不禁被逗樂了,又說道:“姑娘,真勸你還是速速離去,你若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我兄弟二人可真要動手攆人了?”

    說罷,兩個侍衛竟真動手架住桃花的兩條臂膀,直弄得桃花手臂疼痛,但仍是咬牙堅持。

    王初一見此情此景,不禁皺眉道:“我說兩位兄弟,別人姑娘有冤情,你們只管上報就行,至於上面當官的管不管,那是當官的事情,爲何非要攔住這姑娘,不讓人進門?”

    眼下做了童大寶的人,王初一併不會傻到見人就宣傳自己錦衣衛總指揮使的身份,只是以平常路人的身份說道。

    那兩個侍衛一聽便有些不樂意了,二人不約而同朝王初一打量了幾眼,淡淡道:“這裏沒你的事情,什麼時候錦衣衛的人辦事兒也需要外人來指指點點了?再說了,咱們錦衣衛又不是菜市場,什麼人想進去就能進去?我兄弟二人負責錦衣衛總部外部治安,更應該以身作則,這個道理你小子明不明白?”

    王初一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樂意了,疑惑道:“我說,兩位兄弟,難道錦衣衛不該爲百姓申冤?”

    兩侍衛其中一人道:“該,不過咱們錦衣衛辦的都是大案。”

    王初一掏了掏耳朵道:“什麼樣的纔算是大案?”

    “那自然是……是……”

    這兩侍衛是了半天,竟沒是出個所以然來。

    不由得面面相覷。

    他二人不過是纔剛入錦衣的低級侍衛而已,這一點二人十分清楚,說是錦衣衛,其實不過只是穿着錦衣衛衣裳的普通侍衛,滿打滿算也纔來錦衣衛幾天,不說進去錦衣衛總部內府,便是連大門都沒進去過。

    弟兄二人只聽說錦衣衛有三大指揮使,指揮使之下又有好一些個大統領,大統領下又有小統領,小統領之下才是各個部門的錦衣衛,到最後纔是二人這樣負責看門把關的低級侍衛。

    錦衣衛的所有官職,除了那位據說是走了後門的總指揮使之外,其他幾乎全是以本事拼搏而來。

    二人連錦衣衛超過小統領的大官都沒見過,又怎麼會知道什麼纔算是真正的大案?

    兄弟二人自入錦衣衛以來自認爲做過的最有光的事情,也只不過是前兩日遠遠看到了一位辦公的小統領一眼,單單只是這一眼便讓弟兄二人心生嚮往。

    不說其他,單單是那份走路時候的鼻孔朝天,都足夠他兄弟二人學上個十年八年。

    眼下這不着邊際的小子一句話愣是讓他兄弟二人回答不上來。

    他二人哪裏知道什麼大案?只曉得既然做了這看門的活兒,就得做好自己的本分,雖沒見過三大指揮使,卻也聽說過其中一個常駐錦衣衛的右使蕭無忌最爲喜歡安靜,若是放了這姑娘進去胡鬧,到時候那位傳聞連總指揮使都佩服的大人一怒之下,兄弟二人又該如何自處?

    灰溜溜的自己脫了衣裳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嘿,我說你小子故意找茬兒是不是?”

    兄弟二人本是京城人士,雖非京城之外的江湖中人,可因爲自小便耳濡目染了一些京城世家弟子放惡奴咬人的事情,便清楚學到了一點,在京城這地兒,你跟別人講道理,未必會服你,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嚇唬。

    放下架着的桃花,兩把鬱鸞刀同時出鞘三分,竟是嚇得桃花一個趔趄,花容失色。

    對於面前這位願意站出來幫自己說話的公子,桃花亦不願連累他,桃花對於錦衣衛的做派瞭解大多數來源於坊間的流傳。

    都說錦衣衛的那些傢伙們個個殺人如麻,見到不聽話的人上去就是咔嚓一刀,蠻橫無比,若非如此,又怎能讓人聞風喪膽?

    眼下這兩個侍衛是擺明了不放人進去,若再惹惱了他們,保不齊會做出什麼過激舉動,不要到時候沒能見到那位最大的官老爺就被關進錦衣衛的大牢裏,到時候又找誰說理去?

    “今兒個這茬我還真就找了。”

    王初一笑眯眯的說道。

    他倒並非是要跟這兩個憨頭憨腦的傢伙過不去,只是從這裏看到錦衣衛兩個小小的侍衛都如此張揚跋扈,說抽刀便抽刀,再聯想到錦衣衛上上下下這麼多屬下,這樣的侍衛又當真只有眼前這二人?

    兩個侍衛見王初一如此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不由得心中有些泛起嘀咕。

    這模樣他們可見多了,平常城裏那些個橫着走路的二世祖雖說無人敢惹,但也沒少聽說紈絝們碰到了最喜歡扮豬喫虎的仕子派們,顏面盡失不說,還落得一個灰溜溜的下場,丟臉丟到家了。

    畢竟在京城這種地方,三步一侍郎,五步一尚書,隨手拎一個出來都有可能身份不簡單。

    “小子,你可別逼我們!真當以爲咱們不敢?”

    “我就在這裏,有能耐就拔刀,我倒要看看錦衣衛什麼時候給了你們這麼大的權利,對一個老百姓出刀。”

    王初一伸長了脖子。

    而兩個侍衛一聽這話,更加不敢下手。

    兄弟二人眼下可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拔刀只不過是爲了嚇唬嚇唬,誰曾想今天碰到了一個這麼邪門的小子。

    正當兄弟二人拔刀也不是,還刀也不行的時候,桃花突然衝過去擋在王初一身前,雙手將王初一護在身後,眼眶通紅道:“不告了,我不告了還不行嗎?”

    兩個侍衛齊齊愣住。

    王初一亦是無比驚訝。

    頭一次在錦衣衛遇上這種告狀的事情,告狀的人還是一個最多不過二十的姑娘,他本能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王初一沉聲道:“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我相信你也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纔會找上錦衣衛,眼前這兩個傢伙,你大可以不必理會,我相信如果你真是有天大的冤情,錦衣衛定不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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