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鐘響,將衆人驚醒。
“他們來了。”溫黛黛道,“現在,你總該想法子保護我。”
雲堅並沒有回話,而是鎮定地穿上了衣服。
如果是美人計的話,那他就要讓司徒笑賠了夫人又折兵。
“雲堅!”溫黛黛拉住了他的手臂,“我會和你走,你會讓我做大的,對嗎?”
雲堅深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話。
溫黛黛又拉了拉他的手,雲堅突然轉身,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
溫黛黛喫痛,捂着臉,弱弱地看着他。
“你,你打我!”
雲堅“哼”了一聲,嚴厲道:“如果你是真心要跟着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但這世上,最讓人不敢相信的,就是女兒,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果然,你們,大旗門的人,都是薄情寡義!”溫黛黛眼帶怨恨道。
“你既然知道,爲何又要飛蛾撲火呢?”
溫黛黛卻悽慘笑道:“我不過是司徒笑的一枚棄子,此時此刻深陷大火之中,若不自救,又該如何?”
雲堅心中一沉,心道確實是如此,不禁對她也有了三分同情。這溫黛黛倒是可憐,俗話說,再漂亮的女人背後都有一個搞她搞得想吐的男人。
或許,司徒笑是真的膩歪了。所以此刻溫黛黛不按照計劃行事,身陷災難之中,他沒辦法來救她,或許可以,只是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大到就連溫黛黛自己都沒有信心。
雲堅沒有說話,溫黛黛卻接着道:
“要說你鐵血無情吧,你偏偏又對那個女子,格外特殊。”溫黛黛露出了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那個叫做水靈光的女子,確實清純而又漂亮......”
她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她還沒有這麼多的陰謀詭計,也是同樣青春而又清純,只是後來全家被殺,被迫投靠司徒笑。
“啪”的一聲,溫黛黛又捱了一巴掌。這次是另外一邊臉。
“不要打她的主意。”雲堅似乎早已看透她的心思一般,那可怕的眼神讓溫黛黛心中發涼.
她在心底發誓,雲堅你看好吧,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溫黛黛暗中攥緊拳頭髮誓道。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若是跟了你,你好歹也得給我一個名分吧?”
“名分?”雲堅笑道,“你這樣的風塵女子,人盡可夫,管我要什麼名分?”
溫黛黛悽然一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原來在你眼裏,我是那種人嗎?”
雲堅不想和她扯太多,若是她真的悔改,自己也未嘗不可接受她,不過也只能成爲小妾了。
“你做他的情婦這麼久,可曾要過名分?”雲堅反問道。
“我,我......”溫黛黛被激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時,安靜的黎明被三聲慘叫打破,接着,又是人聲叱吒,腳步奔騰,還隱隱夾雜有弩箭破空之聲。
一個嘶啞的聲音,奔跑着喊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欄裏的牲口都倒地死了!”
他的喊聲中充滿震驚和恐懼,從後面奔向前廳。
在她眼中,還有更爲長遠的打算。在她遇到雲堅後,盤算了許久,決定放手一搏。如果能夠成功,也可以擺脫司徒笑這個冰窟。殊不知,她可能是從一個冰窟跳入另一個火坑中。
雲堅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這些財寶是怎麼來的,溫黛黛心中也猜到了幾分。傳說中的大旗門財寶!
這世上沒有幾個女人不愛珠寶的,溫黛黛尤其愛!爲了這些珠寶,她可以放棄所有。
雲堅冷冷道:“人若死了,要這些珠寶何用?”
溫黛黛怔了一怔,突然輕輕哭了起來,流着淚撲向雲堅,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一定不能讓我死……”
雲堅“哼”了聲,重重推開了她。
鐘聲又響,童聲再唱:“鐘聲三響,死神到場,收拾棺木,準備送葬!”
雲堅屋外兩個童子機伶伶打了個寒噤,緊緊靠到一起。
這時,滿身勁裝的李劍白,突然閃身而入,沉聲道:“大亂將起,所有的人都要集合到廳中,集中力量。”
溫黛黛止住哭聲,道:“我們人若去了,這裏的東西怎麼辦?”她縱是死到臨頭,對這些珍寶還是忘不了的。
李劍白冷冷道:“此間所有的東西,本宅自會派人料理,只要人不死,所有的東西,分毫也少不了的。”
雲堅毫不遲疑道:“這就去吧!”
衆人來到前廳,此時一隊隊手持長矛快刀的黑衣大漢,已將前廳的院落四下都圍住了。
李洛陽已將所有的力量俱都集中在這裏,夕陽未落,照着箭鏈刀鋒,映輝起陣陣寒光。
人人面上都是凝重無比的神情,將近百人巡在院落裏,但聞步履移動,聽不到別的聲音。
這李洛陽的私人侍衛已經達到了宮廷禁軍的素質,實在是不可多得!難怪武林中傳說,李洛陽這批家丁其實和長安京的那批禁軍師出同門。
前廳中已燃起燈光,夕陽未落,燈光甚是昏黃,更襯得這空闊的大廳顯得陰森,令人可怖。廳中桌椅,已撤去多半,衆人正圍在一個角落中,綿綿密談,也不知在談些什麼。
潘乘風孤寂的坐在李洛陽旁邊的桌上,出神的在擦拭掌中長劍的劍鋒,也不知擦了多少遍了,劍鋒早已雪亮。
雲錚立在廳前,見到雲堅等人來了,突然擰身而入,拔出長劍,坐到潘乘風對面,也擦起劍來。
“我已準備苦守此間,雖不知能守多久,更不知能不能守得住,但我已準備與他們周旋到底。”李洛陽突然沉聲道。
他銳利的目光,在衆人面前掃了一遍,接道:“各位身在此間,不但與我同甘苦,而且要與我同生死!”
海大少拍案道:“正該如此!”
李洛陽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接道:“是以在危難未曾度過之前,各位都不免要受到些委屈。”
李洛陽大笑道:“好,你我若真能同心合力,勝負尚未可知,兄弟們,先擺上飯來,待大家飽餐過後,靜待肅殺!”
院外轟應一聲,便有幾條黑衣大漢擡上酒菜和一鍋熱氣騰騰的白飯,擺在大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