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與楊過二人渡過黃河,來到陝西。此時金國已經全被爲蒙古所滅,淮河以北全爲蒙古人的天下。郭靖早年做過蒙古人的大將,也怕遇到舊部招惹麻煩,便喬裝打扮成樵夫,和楊過分別騎着兩頭驢上路。又行了幾日,終於到了終南山地界。楊過看着山腳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文字,便問道:“郭伯伯,這碑上寫的是什麼”石碑上所刻的是丘處機當年所做的一首詩。當年他北上蒙古面見成吉思汗,以一言止殺之事蹟名傳天下。若要說武功,丘處機還不如五絕中任何一位,但這事卻只有他能做到。原因便是他真正是以大道感化了成吉思汗。郭靖扶着石碑久久不語,卻是由此想到了自己在草原上的十年時光。草原上那個可愛的女子,她還在日日南望嗎見相關部分我用一輩子的癡情在大漠中等待你的歸來,卻再也不見那射鵰的郎兒,一個蠻心酸的女人“這是你丘祖師留下的一首詩......丘祖師不僅武功高強,還德高望重,更是你爹當年的師傅。”郭靖嘆了口氣,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楊過聽到他爹,又悻悻地問道:“郭伯伯,我想問你一件事。”這事他今日不問,日後恐怕便沒有機會了。“甚麼”郭靖心道這孩子一路都不愛吭聲,到了這臨別之時反而有話了。“郭伯伯,我爹是怎麼死的”楊過看着郭靖的臉,但郭靖卻默然不語,眼神更是有些閃躲。他是心中有愧,楊過卻以爲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便直言道:“我聽說我爹是被你和郭伯母害死的,是不是”郭靖大怒,擡起手拍在一旁的石碑上,“誰教你這樣胡說的”他盛怒之下卻是沒控制好勁道,真力聚於掌上打下,那石碑便被他一掌拍的裂了數道縫隙。他這一拍不要緊,卻是嚇壞了不遠處守山的兩個弟子。這兩人對視一眼,便自暗處出來,急匆匆往山上去。郭靖見這兩個道士身着深藍色全真道袍,便知應該是全真第三代弟子了,當即叫道,“二位道兄請留步,在下有話請問”那兩個道士卻似聾子一般,反而越走越快了。郭靖心道奇怪,一個龍騰縱橫,便躍到了他們身前。“二位道兄請了”郭靖行了個禮。兩個道人見他行李,還以爲他是運勁要出招,當下警惕道:“你幹甚麼”郭靖心道,重陽宮的道長都是俠肝義膽之輩,怎麼會如此無禮當下又問道:“二位可是重陽宮的道長”“是又怎地”一個道士不客氣地回道。“在下是長春真人丘道長故人,特來上山拜見,請二位道長代爲引路。”郭靖雖然識得上山的路,但畢竟有這兩位看山道長在此,出於禮貌便是由他們代爲引見爲妥。“你有種就自己上去,莫要多話”說着,其中一個道人竟然直接拔出手中佩劍刺向郭靖。劍光照亮郭靖的雙眼,他道事有蹊蹺,這兩個全真道士難不成是假的但劍已刺到他胸前,不能再藏手。郭靖單掌一揮,一股內勁將道士的劍別開,另一劍又至他身前。一招空手入白刃,郭靖左右開弓,將兩個道士的劍控在手中。再往上一提勁,兩個道士不肯撒手,便跟着兩柄劍一起飛了出去。“在下是丘真人的弟子,兩位不必相戲。”郭靖還以爲這二人是故意考校他。“你是馬真人的故人也沒用。”兩個道士齊聲道,又拔劍刺向郭靖。“馬真人也確實教過我武功。”郭靖坦白道。那兩個道士聽了喉頭一梗,差點岔了氣,這人說話實在是氣人但二人刺去的雙劍已被郭靖繳去,左右同時出拳打在郭靖胸前,只感覺打在棉花上一般。這可是他們用盡全力的一擊,兩個二流高手竟然絲毫傷不得對方。即便是全真七子中任何一位,也沒有如此功夫。兩個道士心中一驚,這個點子難纏,只能先走。“淫賊厲害,先走罷”丟下一聲呼喊,這兩個道士騰空而去,留下一臉矇蔽的郭靖。“過兒,他們剛剛叫我什麼”郭靖愣愣道。“淫賊......”楊過也有些無語,他也知道這淫賊是罵人的詞。“怎麼會叫我淫賊呢這兩個道士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郭靖正自顧思索着,又聽見楊過叫了一聲“淫賊,上山去嘍”,轉頭看去,他已經牽着驢子往山道上去了。“這孩子......”郭靖搖了搖頭,笑着跟了上去。二人又爬過漫長山路,約莫兩個時辰後纔到了抱子巖前,再往上便是重陽宮所在了。郭靖正要往前去,忽有七個道士跳了下來,其中兩個正是剛剛山腳處罵他淫賊的二人。有前車之鑑,郭靖也不再隱瞞身份,上前直接道:“在下桃花島郭靖,上山拜見丘真人。”一個長身道士出列道:“郭大俠名滿天下,其是你這淫賊可以冒充的”郭靖心道真不知自己做了什麼,便被這些道士一口一個淫賊罵着。他正思索間,那道士已經出了劍,直直刺向他。這卻是之前兩個道士於他說了些許話語,他便認定這郭靖也不是好人。但他的劍剛至對方身前,郭靖只伸出兩指,便夾住了他飛速的劍尖,又是輕輕一彈,只聽見“嗡”的一聲,道士手中的長劍竟然已經脫手而出。“好強的內勁”那長身道士被擊退了數步,爲其他師兄弟所接住才未摔倒在地。“佈陣”他一聲令下,竟是七名道士同時拔劍出來。郭靖一見這陣勢,便知這是全真的鎮派之技“天罡北斗陣”“過兒,你讓開,我來會一會全真幾位道長。”郭靖知道此間必定是有誤會。但眼前的情況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了,只能先破陣入山去見了丘道長才能說清。“好,郭伯伯,我去撒個尿。”楊過一提褲子,卻是找了個絕佳的好理由。郭靖心中一嘆,這孩子果真是聰明,直追蓉兒,只盼他日後別走上他爹的老路。楊過剛一撤開,七名道士便腳踏北斗罡步而來,手中劍光流轉,幾番變換,以淋漓劍勢將他圍在其中。這天罡北斗陣確實是一門精深無比的陣法,但郭靖並不陌生。若是全真七子來使,自然可以力敵宗師。但眼前這七名道士不過都是二流之下,使出來自然就差了一大截。郭靖故意在陣中觀摩了一會兒,發現他們破綻不小,若要困住三四個一流高手尚且還有可能,但要對付宗師還差了許多。當下,他雙手一揮,一道氣勁打出,便將北斗星位逼退了。這星位正是這陣法命門所在,旁人哪裏得知但這七名道士只以爲他是提前鑽研過這北斗陣法,故意上山來挑事,只爲了那曲意承歡之事。“閣下武功高強,爲何要爲了一介女流,自甘下流”其中一個道士質問道,他敬佩郭靖武功高強,但又十分不恥他眼下的所作所爲。這一問倒是讓郭靖更蒙了,自己不過是來拜個山,爲何這些道士總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淫賊“諸位道兄所言,在下實在是不明白。”郭靖拱手道。之前被他打過的一個道士道:“師兄,這人絕對是爲了那姓龍的女子而來,我眼見他在山腳處擊碎了石碑。”郭靖恍然,原來是他不小心打了石碑一掌,引起了這誤會。可不等他解釋,那爲首的道士吹了個口哨,七人便向山上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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