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堅性命危在旦夕,卻是不擔心自己,反而對着石中玉大叫道:“弟弟,快跑,這個殭屍發瘋了”
二狗哥果然重情重義,從小就是如此
石中玉心中暗自想着,卻是不能讓二狗子就這樣死了,否則這趟俠客行要寂寞許多了
“老殭屍,你要的東西在我這兒,你倒是過來呀”石中玉拿着半塊沒啃完的燒餅,一下子扔向吳道通。
這燒餅本來就硬邦邦的,一下子砸在他的後腦勺上。
吳道通被砸得一機靈,“咔咔咔”轉過脖子來,露出那張慘白的殭屍臉。
“找死”吳道通咬着牙吐出這兩個字來,將石中堅扔到一邊兒。
他雖然受了重傷,但剛剛龜息裝死。此時的力量卻仍是極大,石中堅身上沒有半點功夫,被他這用力一擲,也是摔得頭暈眼花。
“弟弟,快跑”石中堅聲音悽悽地叫道,但他卻沒辦法爬起身來了。
石中玉雖然沒有了功力,但意識卻還是存在的。只是他這具身體太過弱小,根本無法承受那巨大的神識。他若是要強行調用,恐怕自己還沒傷到對方,就先把這具身體給沖垮了。
所幸吳道通身受重傷,速度自然也是弱了許多。他的武功境界大概在二流巔峯左右,算不上什麼高手,但若是全盛之時,要對付兩個身無縛雞之力的小傢伙倒是不難。
“小鬼,還跑,老子捉住弄死你”吳道通厲聲喝道,一掌拍向石中玉。
但石中玉仗着靈活的身形,藉着漆黑夜色以及周圍石牆地形,卻是能夠和他周旋一二。
吳道通一擊不中,又接連幾下撲向石中玉,卻始終是得不了手。
他靠着石牆喘着粗氣,這傷勢若是不及時處理,也會要了老命。但這小鬼實在是滑頭,他所要的東西又不在他身上,或許在罷
吳道通靈光一閃,突然覺得自己真傻,爲啥要和這小子執拗不管那東西在哪裏,自己只要回去捉住另一個小鬼,這小鬼還能自己跑了不成
他卻是聽見剛剛兩個小鬼間的談話,知道這是情深義重的兩兄弟。
石中堅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吳道通又失而復返,拖着步子來到了他身前。
“弟弟......”石中堅卻是不顧自己安危,低聲說着,目光看向吳道通身後。
他見吳道通突然折返,還以爲自己兄弟已經遭了害。
吳道通獰笑着,故意大聲道:“老子這就剖開你的肚皮看看,裏面是不是藏着老子的東西”
他說着,揚起鐵鉤。這鐵鉤在月光下散發着寒光,就在即將落下的一瞬間,吳道通的後腦勺又一下喫痛。
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上當,心道,還想引開我休想只要剖開他的肚子,我就能得到......
吳道通感覺背後一寒,卻是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他感覺背後那插着的另一隻鐵鉤略微有些鬆動。
“咔咔咔”轉過頭去,卻見到一雙猶如野狼一般的眼睛。
是那個孩子他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後,此時他的手正抓着透過自己身體的鐵鉤。
石中玉一言不發,雙手一齊發力,將鐵鉤往外一拉
“噗嗤”一聲,本來已經凝固的鮮血猛地噴射而出,濺得他滿臉滿身都是。
“你......”吳道通想要回過身來抓這小孩,可卻再也沒有力氣了。
他從來沒有在一個孩子身上見過如此可怕的一雙眼睛,不,即便是大人也不曾有過。他宛如從修羅場上走出來的魔頭一般。
“砰”的一聲,吳道通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石中玉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小心翼翼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吳道通的鼻息,確定他已經死了,只是一對眼睛還在睜着。
那眼神之中寫滿了恐懼和不可思議。
石中玉忽地撿起另一隻鐵鉤,重重地砸在吳道通脖子上。
這一鉤子下去,便將他的脖子砸斷了,鮮血流了出來,和他腹部流出的鮮血匯聚在一起,在月光照射下顯得有些黝黑。
石中堅被嚇了一跳,剛剛站起來,又被自己弟弟這可怖的行爲嚇得摔在了地上。
他沒有想到,一直都很軟弱的兄弟,竟然會幹出這麼兇殘的事情來。
“弟弟,是你嗎”石中堅不確定地問道。
淡淡的月光照上吳道通的屍身,又慢慢移到石中玉身上。他又擦了擦臉上的血,對着石中堅粲然一笑。
石中堅打了個哆嗦,只覺得這兄弟如此陌生。
“好狠的小子”
一聲清冷的蒼老感慨,石中玉向着唯一一面一丈高的土牆上看去,只見上邊兒坐着個人。
月光映照之下,只能看見他的影子,卻是翹着腿,手裏還拿着一杆煙槍。
石中玉一愣,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剛剛那一粒石子就是他扔出來的。
這一粒石子就定住了吳道通,叫他動彈不得。
“是誰”石中堅左看看、右看看,又望着石中玉,“弟弟,剛剛有人說話”
“笨,真是笨”
那人從土牆上一個翻身載落下來,只見他披着蓑衣留着虯髯,約莫五十來歲年紀,容貌清癯,臉上隱隱有一層青氣,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說不盡的歡喜之意。
“啊,你是人是鬼”石中堅沒見過什麼世面,見這人突然從天而降,更是嚇得不輕。
若是猜得不錯,他就是謝煙客了石中玉心中有了答案,打量着他。
謝煙客點了點頭,目光只在石中堅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在石中玉身上上下揣度。
“唉我真是想抹了你的脖子,不知道爲什麼。”
謝煙客也是奇怪,見這小子第一眼,他就動了殺心。
“啊”石中堅嚇了一大跳,急忙護在石中玉身前,“你,你,別動我弟弟......”
謝煙客菸嘴一倒,輕輕敲在石中堅頭上。
“哎喲”一聲,石中堅喫痛,用手捂着腦袋。他認爲謝煙客是個壞人,但卻不知若是真的壞人,他的腦袋瓜早就被敲破了。
“奇怪,真是奇怪”謝煙客兀自搖着頭,“你說一個孃胎裏生出來的,怎麼就這麼大不同呢”
謝煙客抽了口旱菸,嘖嘖道:“一個膽小,一個膽大。一個善良,一個......我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