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門侍官來不及攔下淳于郢,只急得跟在後頭直嚷嚷。
這鳴鹿的公主,古古怪怪的,誰知道會不會在憋什麼壞陛下孤身一人,這般魯莽的闖進去,萬一遭了姒璃歌的詭計,可如何是好
只是,一心以爲姒璃歌在小廚房搗弄炸藥的淳于郢卻沒想這麼多。仗着自己藝高人膽大,徑直追着姒璃歌就進了廚房。
廚房裏煙霧瀰漫,淳于郢一邊往裏,一邊用手使勁扇了扇,朝着那些狼狽不堪的宮人們喝道:“還不速速將窗戶打開”
宮人們聞言,連忙七手八腳的去開窗。
廚房內的煙霧,宛若游龍一般,爭先恐後地朝外飛散而去,小廚房內漸漸清晰起來。
只見到小廚房角落裏,露出一個黑疙瘩來。
那黑疙瘩邊上,圍着三四個人。一個個有上都黑乎乎,在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略顯興奮的神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這是什麼”淳于郢沉聲問道。
淳于郢的臉色不大好,宮人們自不敢吭聲。
姒璃歌左右看了看,覺得還是要自己解釋。“這是”
乍一開口,卻一下子又頓住了,略顯尷尬地轉頭,朝着連枝問道:“這個叫什麼來着”
連枝搖了搖頭,道:“謝將軍沒說估計謝將軍也不知道叫什麼吧”
姒璃歌眉頭一皺,道:“他都做出來了,怎麼會不知道”
連枝道:“這不是端木姑娘當年的圖紙麼,可能這圖紙上也沒寫”
姒璃歌偏首想了想,道:“好像這一份是當年素琰作的草圖,可能還真的沒來得及起名字”
主僕二人說話地聲音並不輕,淳于郢自然聽得一清二楚的。但是,姒璃歌與連枝這番說詞,淳于郢顯然並不相信,他只冷淡地看着姒璃歌,並未出聲打斷,一副似是要看着姒璃歌主僕二人如何演戲的態度。
姒璃歌秀眉微蹙,道:“連枝,端個盤子過來”
連枝連忙應是,轉身就往身後那個黑疙瘩那邊跑,不一會,果然端了個盤子過來,只是她對淳于郢有些犯怵,一時不敢上前。
姒璃歌便伸手接過連枝手中的盤子,朝淳于郢走來,到得淳于郢的面前,將盤子舉到他面前。盤中,裝着一粒粒白白胖胖,又泛着金色的顆粒物。
淳于郢皺着眉,道:“這是什麼”
“金豆開花”姒璃歌將盤子呈在淳于郢面前,笑道:“陛下償償”緣分小說 .51yuanxs.
“金豆開花”淳于郢沒有動。只將目光在那盤子與姒璃歌面上來回掃視。
那黃門侍官生怕淳于郢聽從姒璃歌的話去喫,心中大急,顧不得尊卑之儀,徑直越過淳于郢,伸手向姒璃歌討要,道:“聽着名字極是吉祥,夫人不如先賞了小的償個鮮”
姒璃歌一怔,傾刻間反應過來。
這是防着她呢,生怕她對淳于郢下毒手,所以這個忠心耿耿的黃門侍官,不惜親自替淳于郢以身試毒來着。
那黃門侍官沒想到姒璃歌居然半點都不懼,反正直接放在了他手裏,這是在逼他喫也得喫,不喫也得喫麼
黃門侍官凝了凝神,狠狠地看了姒璃歌一眼,露出一副準備英勇就義的悲壯之色來,一仰頭,便作勢將那“金豆開花”塞進嘴裏。
只是還沒等塞進嘴,一直安靜不曾出聲的淳于郢,伸手從他的手中抓了幾粒,一張口,就扔進了嘴裏。
“陛下”這番變故,讓黃門侍官猝不及防,頓時嚇得差點哭了出來。“傳御醫,快傳御醫”
姒璃歌眸色涼涼地掃了那黃色侍官一眼,這才朝着淳于郢,道:“陛下覺得如何可要請御醫”
“好一個金豆開花”淳于郢眸色深深地看向姒璃歌,道:“沒想到公主還有這等手藝”
“哪裏是我的手藝”姒璃歌略顯赧然地道:“我自小到大,鮮少出鳴鹿,哪裏會懂這些,這是素琰當年隨着端木先生遊歷天下之時,從聖天學來的,只是後來事忙,一直也沒有時間做這個,如今我在宮裏閒着也是閒着,便讓謝璟他們依着素琰的圖紙,替我做了一個出來。今日這是開的最成功的一鍋,陛下覺得口味如何要如何改進”
這麼大的陣仗,就只爲了這一口喫的淳于郢無論如何也覺得,這不是姒璃歌的行事風格。只一時摸不清姒璃歌的套路,便順着她的話應道:“聞起來倒是香味十足,入口也極是鬆脆,只是這味道寡淡了些。”
“我也覺得寡淡了些”姒璃歌聞言,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甚爲遺憾地道:“我試了無數次,總是試不出素琰做的那種口味。”
“素琰”這短短的時間內,姒璃歌已經提了這個素琰的名字數次。淳于郢覺得這名字甚是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是啊,素琰”姒璃歌應得坦然,道:“對了,素琰不是在你這嘛,你能不能讓素琰來教我做一做這金豆開花”
“在我這”淳于郢一愣,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什麼。
“是啊”姒璃歌看着淳于郢的神色,面色一凝,小心地問道:“你不會將素琰她”
當初她選擇拿自己換南燭和青黛而舍了端木素琰,本就是拿端木素琰的命在賭。端木素琰落在淳于郢的手裏,是生是死,全憑淳于郢高興。
如今她提及端木素琰,淳于郢竟是一副不記得的樣子,足以證明,端木素琰,在淳于郢這裏並沒有多少存在感。
作爲一個被俘的人質,且還是鳴鹿的世家貴女,又是被淳于郢親自扣下的,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
除非,端木素琰已經很久不在淳于郢跟前出現過,包括她的名字,久到讓淳于郢都不記得她了。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端木素琰伺機逃了,二是
這第二種結果,姒璃歌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