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撕裂了,僵的直直的,躺的淳于郢的身下,不敢再動。
那種撕裂的疼痛,讓姒璃歌心中莫名地泛起巨大的委屈,她扁了扁嘴,眼眶微溼。
她疼,淳于郢也疼。
淳于郢呼吸粗重,大顆大顆的汗珠兒落在,落在了姒璃歌的額間。他垂下頭去,親了親姒璃歌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的眼,帶着小小的哀求,不住地道:“好人兒,好人兒”
心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彷彿要將他炸裂一般,迫切地想要尋找出口。
“好人兒,你動一動”
姒璃歌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等到姒璃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
她醒來的時候,淳于郢還睡着,一隻胳膊再橫在她的胸前。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她想將他的胳膊推開,卻發現自己渾身的骨頭,像被拆卸過一般,一點勁都使不上。只好挫敗地放棄了。
只是她這一動,淳于郢便醒了。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對上,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都有些茫然。
還是姒璃歌先回過的神,她眸光微閃,長長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眸中的光芒,小聲地道:“陛下該起來上朝了罷”
她監國過,知道大概上朝的時辰。
只是,對於她的催促,淳于郢卻一動沒動,聲音慵懶地應道:“今日罷朝”
姒璃歌愣了愣,擡眸看向淳于郢,眼底有着一絲憂色。
她雖與山鄴不是一條心,但當真不曾想過做一個讓君王因她而不早朝的紅顏禍水。
朝中的老臣大多都不喜歡她,這圓房的頭一天,淳于郢便罷了朝,這讓那些文武大臣怎麼看她
淳于郢這是爲了報復她以身換端木素琰,刻意給她拉的仇恨嗎姒璃歌想了想,她覺得眼下自己還要在山鄴呆下去,所以,很有必要勸一勸淳于郢。
“陛下”姒璃歌掙扎着,試圖起來。
淳于郢那支橫在她身上的胳膊稍一用力,立時又將她摁了回去。一把將她攬進懷裏,嘟囔道:“再睡一會”
姒璃歌爭不過淳于郢,原本昨夜被淳于郢折騰的夠嗆,這身子累得,還沒歇過神來,想再左右爭不過淳于郢,不如就順着他的意思,再睡一會就再睡一會兒。
只是,她想着的再睡一會,與淳于郢的再睡一會,顯然是兩個概念。
她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黑了。
淳于郢早已不知去向。
姒璃歌拖着疲軟的身子坐了起來,卻左右找不到自己的換洗衣服,昨夜的喜袍,已經被淳于郢扯的不成樣,如何正搭着牀前的屏風上,顯然不能再穿了。
姒璃歌無奈之下,只好裹了錦被起身,想着找一找有什麼可以裹身的衣物。只是將將一下牀,雙腿一軟,差點就摔在了牀前。16 .book16.
好在淳于郢雖然不在,但是侍候的宮人卻是安排的了。她這一腿軟,雖扶着牀頭勉強站住了,可是到底弄出了聲晌。
當先的卻是喜嬤嬤,連枝緊跟在姒璃歌身後,看着姒璃歌的目光,全是擔憂。此時一見姒璃歌裹着被子站在牀前,不由飛奔了過來。“殿下”
姒璃歌長這麼大,幾時當衆出過這樣的大丑,心中暗暗得不知將淳于郢罵過了多少回。只是這些宮人,除了連枝是自己的人,其他全是淳于郢的心腹,她縱使心有不滿,也不會將當衆表露出來,只任由連枝扶着,道:“扶我去更衣”
連枝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喜嬤嬤。
喜嬤嬤束着手,朝着那些捧着衣裙的宮人頷了頷着。
宮人將魚貫而入,跟着連枝與姒璃歌一起進了淨房。
姒璃歌吩咐道:“好了, 這裏有連枝便可,你們都下去罷”
宮人們齊齊應諾退下。
連枝這才小聲而又急切地問道:“殿下,您怎麼樣了”
姒璃歌搖了搖頭,道:“沒事,更衣罷”
只是,待得那錦被一剝,連枝驚呼一聲,頓時就哽咽了。
姒璃歌原本光潔的身軀,此時多了不少青青紫紫的淤痕。
“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待您”連枝悄然泣聲。
“連枝,你莫要激動”姒璃歌臉一紅,她知道連枝定然是誤會了。只是這種事情,她該如何和連枝解釋她想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一句。“你不要誤會,他,他沒有打我”
只是兩個初學者,不得其門而入,陣仗大了點。姒璃歌看着自己身上的淤痕,不由有些失神。
連枝顯然是不信的。
姒璃歌不好與她解釋,便索性再不多言,自行往前,去拿擦身子的帕子。步子邁得大了一些,身上立時傳來陣陣不適,姒璃歌不由皺了眉。
連枝見姒璃歌行動有異,再顧不得傷心,先伺候姒璃歌擦身更衣。
因着天冷,連枝生怕姒璃歌凍着,動作很快,不過一刻鐘,已然將姒璃歌收拾停當。
待得姒璃歌在連枝的攙扶下,從淨室出來之時,大紅的錦帳,已被收拾妥當。
按規矩,宮妃侍寢後,是不得留宿的,哪怕姒璃歌有淳于郢正妻的身份,照理也該今朝一早就起了。
姒璃歌從昨晚一直睡到這個時辰,已然是破了例了。姒璃歌不是那不知趣的,出來朝着喜嬤嬤打了個招呼,便讓連枝扶她回璃宮。
她能感覺得出來,喜嬤嬤對她的態度,遠沒有以往親善。好在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喜嬤嬤她們本就不是一路的,因此也沒放心上。
倒是喜嬤嬤,沉默了半晌,在姒璃歌即將出得大門之時,方纔追將上來,遞給姒璃歌一個小瓷瓶子,道:“這個您收着”
姒璃歌接過,不解地看着喜嬤嬤,道:“這是什麼”
喜嬤嬤道:“陛下賞的,回頭,讓連枝給您用上。”
姒璃歌聽得滿頭霧水,到底還是接過了,對喜嬤嬤謝了又道。喜嬤嬤可是淳于郢的人,不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