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之曹魏虎兕 >第一三六章 斬不盡的狗頭
    休息的時候,曹昂房間裏的門縫被人塞進了一塊竹條。

    撿起來一看,半尺長的竹條上,寫着兩行獨特風格的小字,請他在晚膳時候,幫忙向董承灌酒。

    竹條上內容不多,一眼就能掃完。

    然而曹昂在看完以後,右手卻緊緊攥着竹條,整個人都因激動而在發顫。

    這是夏侯安的字跡!

    他還活着!

    一路上,曹昂心心念念皆是夏侯安,自那夜相別以後,他再也沒見過夏侯安,甚至於音訊全無。

    孤身爲餌,去引開叛軍的下場是什麼?

    曹昂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才格外愧疚,不知以後該怎麼去面對父親。

    那天晚上,該是我去的!

    他常常在想,如果是我去的話,憑着手中這杆長槍,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夏侯安,太弱了!

    在懊惱和悔恨中,曹昂備受煎熬。

    如今,就在這函谷關內,他收到了夏侯安寫來的竹條,這怎不叫他喜出望外!?

    顧不得多想,曹昂急忙拉開門扇,然而門前筆直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他愕了一下,又快速疾步跑到外面,四下張望以後,仍舊沒有可疑之人。

    站崗士卒見狀,問起曹昂,是否需要幫忙。

    經歷了這麼多事,曹昂也不是最初的二愣子了,他手腕後勾,將掌心的竹條藏起,不着痕跡的搖搖頭,道了聲:沒事。

    隨後,他回到房間,懷抱雙臂的來回踱步,英俊的劍眉微斂,腦海中梳理思路。

    伯陽爲什麼不肯現身,是掩人耳目,還是怕打草驚蛇?

    他現在人在哪裏?

    灌醉董承的目的又是什麼?

    然而想了一陣,不僅沒能捋清思路,反而越想越龐雜,搞得腦殼生疼。

    算了,不想了!

    一屁股坐下,決定照此行事。

    因爲夏侯安,值得他託付所有信任。

    當天夜宴,董承心情大好。

    其一是因爲自己即將成爲國舅;其二是未來的女婿天子和那些平日裏頤指氣使的近侍,也得看自己臉色行事;其三則是白天頂撞自個兒的曹家小子開了竅,意識到錯誤,主動敬酒賠禮,這使得他心情大爲愉悅,美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等到宴席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董承喝的多了些,只帶了兩名親兵,醉意薰然的往歇處走。

    這裏是函谷關,誰又能拿他怎樣。

    走不多遠,迎面走來三人。

    漆黑的環境下,看不清三人模樣,董承這會兒醉了酒,意識恍惚,哪有心思管來者何人,只管踉蹌着步伐向前走。

    擦身而過時,董承似乎聽到身後有所響動,正準備回頭瞧上一眼,身後的親兵卻一把扶助董承,低聲道:“將軍,您醉了,我們扶你回去。”

    嗝~兒~

    董承打了個酒嗝,紅彤的臉龐,眨巴幾下眼睛,渾然忘了方纔想做什麼,在親兵的攙扶下,又繼續往前走。

    走上好一陣後。

    董承有些不耐煩了,將手臂從身旁親兵的攙扶中一扯,抽了出來,甩了甩袖袍,步履的幅度很是晃盪,語氣不悅的喊道:“走了這麼久,怎地還沒到?”

    意識中,他的住處離這裏並不算遠,即便是醉酒,也早就應該到了。

    身後的親兵依舊是壓低了聲音:“將軍,快了。”

    “快了?”

    董承睜開惺忪眼睛,掃視一圈四周後,只見周圍冷冷清清,連兵丁也不見一個,挑起眉頭,沒好氣道:“爾等真當本將軍醉了?這根本不是回去的路!快說,爾等想帶本將軍去往何處?”

    親兵沒答,回答他的是另外一道聲音:“董將軍,我們要送你回家?”

    董承豎了豎耳朵,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回頭看去,微弱的火光下,映照出一張俊逸的臉。

    不僅聲音耳熟,原來人也眼熟。

    “是你啊,夏侯安。”

    董承渾不爲意的醉笑起來。

    隨即便伸出手去,想要拍拍這個平日裏卑躬屈膝的小老弟。

    然而一陣晚風吹來,涼颼颼的,颳得董承打了個寒顫,他的手就那麼僵在了空中,內心猛地一個激靈:夏侯安!

    他急忙回頭看去。

    左邊徐榮,右邊許褚。

    我的親兵呢!

    董承心下大駭,酒意瞬間全無。

    這個時候,夏侯安把他誆到這不見人煙的鬼地方來,能有好事兒?

    董承張口想要大喊,然則旁邊的徐榮早有準備,把一張發臭的毛巾揉團,強硬塞進董承嘴裏。

    “嗚嗚!嗚嗚!”

    董承發出痛苦嗚咽。

    夏侯安則不管,繼續往前走,許褚和徐榮一人一邊,強拖董承又往前走了一陣,確定不會再有人後,才停了下來。

    隨後,夏侯安坐在石墩,左腿蜷踩着石頭,右腿很自然的伸出,右手擎舉火把,左手架在腿上,身軀爲之前傾。

    許褚和徐榮將人押上。

    夏侯安將火把遞到董承臉前。

    只見通紅的火光下,這位函谷關的守關將軍模樣狼狽,不停搖頭,嘴裏發出殺豬似的嚎叫。

    眼角的淚水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知是被毛巾的臭味兒薰得直掉眼淚,還是因害怕而顫抖流淌,喊的內容肯定是聽不清的,像是在大喊救命,又好像是在掙扎乞饒。

    迅哥兒說的很對,人與人的悲歡並不想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夏侯安亦是如此。

    他輕拍巴掌,在吸引了董承的注意力後,緩緩說了起來:“我,夏侯安,庸人一個,在這世上沒啥理想,簡簡單單的只想求活,所以纔在長安城裏費了老命,逃出生天。結果呢,來到函谷關,不偷不搶,只想在這裏歇上一陣,你說,我有錯嗎?”

    “沒有的對吧,你如果不想收留我,大可以叫我滾啊,我也不會怪你。而你呢,呵呵呵,可真是明明白白的給我上了一課……”

    “所以啊,我得好生謝你!”

    聽着夏侯安尤顯蒼涼的獨白,董承眼神裏驚恐交加,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下場,拼命掙扎身軀,將腦袋搖得更是厲害,宛如波浪一般。

    然而一切徒勞,許褚和徐榮將他摁跪在地,無法掙脫。

    說了一陣後,夏侯安站起身來,將火把斜插在石縫上。

    腰間的佩刀緩緩出鞘。

    許褚、徐榮會意,將董承推倒在方纔夏侯安坐過的石墩上,僅露出一個腦袋。

    知道大限將至的董承淚如泉涌,哀嚎得更是厲害。

    然而,沒人會來救他。

    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抉擇。

    夏侯安將佩刀舉過頭頂,看着還在掙扎的董承,臉上沒有絲毫憐憫之色,冷冷說了聲:“黃泉路上當你的國舅去吧,那裏什麼都有。”

    寒光閃過。

    ‘哧’的一聲,猶如砍瓜切菜,濺了半面石頭的鮮血。

    圓圓的腦袋在地面軲轆軲轆的滾上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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