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之曹魏虎兕 > 第二二四章 置之死地
    太史慈走後,再無後顧之憂的徐榮強打起精神,環顧四周或坐或倚的零散士卒,氣沉丹腑以後,猛然喝問:“兒郎們,還能戰否?”

    聽到徐榮激喝,原本休憩的士卒陸陸續續強撐站起身來,儘管累乏得已經喊不出聲來,但他們仍用行動表示,只要徐榮不退,他們就會在這裏死戰到底。

    徐榮看在眼裏,心中默默點頭。

    這支由他所訓練出的新軍,在這場持續數日的攻堅戰中,發揮出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沒有退縮和膽怯,更沒有給他丟臉。

    都是好樣的!

    “沮授,你看見了嗎!”

    心潮澎湃之下,徐榮朝着城下狂喝:“麾下兒郎皆不懼死,何況吾乎?今日,不過有死而已!”

    聽着城樓上傳來決絕之詞,沮授倍感惋惜的搖頭,看來,今日徐榮註定隕落於此。

    於是不再白費脣舌,將手一揮,下令攻城。

    身後袁軍蜂擁而來。

    能用的抵禦手段早用光了,守城將士縱然有心殺賊,如今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袁軍於城下發起衝鋒,然後踩着攻城梯衝上城頭,用短兵相接的慘烈廝殺,來作最後的勝負訣別。

    袁軍衝至下方,沿着架設好的攻城梯進行攀爬。

    徐榮手中刀柄緊攥,只待第一個袁軍將士衝上,便揮刀狠狠砍去他的狗頭。

    全神貫注之際,後方忽然響起一聲虎喝,擲地有聲:“徐將軍,曹純攜傷兵營二百一十五位兒郎,前來報道!”

    在短暫的怔楞過後,徐榮驀然回頭,只見臂膀帶傷的曹純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後。

    而在曹純的背後,兩百餘傷兵歪歪斜斜的站着,手裏握有參差不齊的兵器,有的纏緊繃帶,有的傷口處還在滲血,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在哪裏吃了敗仗而逃跑的潰軍。

    但此刻,他們就站在那裏,毅然決然。

    徐榮怔楞之餘,更多的還是意外:“曹將軍,你怎麼回來了?”

    曹純將刀背往肩上一扛,爲將者的氣勢不自覺的霸氣外放,語氣直白,鏗鏘十足:“戰死疆場是將軍的宿命,至於延續和傳承希望,就留給年輕人好了!”

    太史慈來叫他們走的時候,曹純就問了徐榮狀況,當得知徐榮要留下來與城池共存亡時,曹純心中就有了決斷。

    起初曹昂和秦真幾人也吵着要回來,不過曹純可不慣着他們,吼罵了一通,讓他們早些滾蛋。

    “再說,有我在這裏,多拖半個時辰,應該不成問題吧?”

    置之於死地,曹純反倒輕鬆了不少,語氣揶揄。

    徐榮也笑了起來。

    “曹將軍一夫當關,別說半個時辰,就是半天,也是沒有問題的。”

    在所認識的將領之中,徐榮最欣賞的就是曹純,太史慈雖說武力值絕頂,但曹純更像猛將,與敵廝殺奮勇向前,從不後退。

    這話曹純沒當真,以他現在的狀態,能多撐個一時半會兒,就很不錯了。

    此時,城下的袁軍已經有人攀上了城頭。

    曹純箭步上前,當頭一刀,便將那袁軍士卒的腦袋給開了瓢。

    滾燙的血水一濺三尺,糊了曹純滿臉,面目猙獰。

    “狗崽子們,你家曹爺爺在此,不怕死的就來吧!”

    曹純將那具屍體踹下城樓,發狂似的吼嘯連連。

    “殺!!!”

    受到曹純感染,身後的傷兵們紛紛怒吼起來,繼而衝上前頭,與殺上城樓的敵軍展開浴血廝殺。

    守軍死戰不退,看得沮授身旁的副將連連搖頭,可真是難啃啊,也不知道是什麼信念在支撐着他們。

    “負隅頑抗罷了。”

    對此,沮授的臉上略有惋惜,城樓上的守軍已經不具威脅,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多久,與其說是奮起反擊,倒更像是彌留之際的迴光返照。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勝負已定時,忽有輕騎從後方疾馳而來,於沮授近前勒馬,掏出懷中竹簡,雙手恭敬呈上:“監軍,百里加急!”

    送信士卒氣喘不斷,沮授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接過竹簡拆開,雙目迅速掃視起來。

    瀏覽完畢,沮授眉心一跳,雙手猛地將竹簡一合,臉上的自信之色不再,氤氳起了不甘的怒氣。

    “監軍,出了何事?”

    見沮授神色有異,身旁副將連忙問起。

    沮授將竹簡遞出,副將小心翼翼的接過,認真看了起來。

    書信是夏侯安寫的,內容很簡短:我的人要是死了,就等着給袁譚收屍吧!

    不加掩飾的囂張語氣,赤果果的威脅。

    末了,是袁譚的軍印蓋章。

    爲將者,印不離身。

    這種情況下,袁譚十有八九是落在了夏侯安的手中。

    不然,夏侯安哪會有這種底氣叫板?

    唯一想不通的是,袁譚在絕對優勢兵力的情況下,不應該存在敗給夏侯安的可能,退一萬步來講,即使是敗了,以袁譚的武力,也不可能遭到生擒。

    可如果不被生擒,軍印又怎麼會落在夏侯安的手裏,這中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監軍,那咱們該怎麼辦?”副將的請示,打斷了沮授的思慮。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沮授這會兒心頭說不出的煩躁,一座小縣城,哪能與袁家大公子的性命相比。

    哪怕只有丁點可能,他也不敢賭。

    城池這次沒打下來,下次可以接着再打,袁譚要是沒了,他這個監軍難辭其咎,回去也沒法向主公交差。

    袁譚魯莽倒也罷了,辛毗在幹什麼!

    眼下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勝利,卻一下子就拉到了天涯海角。

    在滿心不甘和迫於無奈中,沮授認命的揮了揮手。

    副將會意。

    鳴金,收兵!

    咣咣咣~

    鳴金聲響,幾乎攻陷城頭的袁軍在短暫愕然後,如潮水般退去。

    見到袁軍退卻,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夏侯安那邊得手了。

    撿回一條命的徐榮在曹純的攙扶下,步履維艱的來到城牆邊上。

    守住了,我們守住了!

    望見袁軍退走,劫後餘生的守軍士卒彼此抱頭痛哭亦或激動歡呼,既爲守住了城池,也爲自己還活着。

    立於牆頭的徐榮蓬散發絲在空中凌亂,插於城樓的旗幟仍在風中飄揚,他衝沮授的背影大笑不止,甚至於帶有幾許癲狂:“沮授,今日吾不死,他日生擒爾者,必是吾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沮授回頭,嘆了口氣。

    當天下午,撤軍回援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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