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之曹魏虎兕 > 第二三一章 有求於人
    步入糜家府邸,映入眼簾的景色與想象中的落差不小。

    在夏侯安看來,糜家作爲徐州首富,乃是絕對的大戶人家,府邸裝修怎麼也得氣派十足纔是,結果一路走來,見得最多的就是光禿禿的樹幹以及雜石堆砌的假山……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來到正堂,糜芳讓夏侯安稍坐,自己則去請大兄出來。

    夏侯安點頭稱是,找了個位置落座後,也不拘謹,自顧拿起桌案果盤裏的冬梨咔咔啃了起來。

    見此情形,門外婢子撇嘴:“小姐,這少年好生無禮。”

    以往來府上作客之人,哪個不是正襟危坐,舉止談吐彬彬有禮,偏這少年坐沒坐相,喫沒喫相,渾似野人一般。

    糜貞卻不這麼認爲,在她看來,比起那些故作姿態的世家子弟,這少年倒是更爲灑脫直率。她雙手提捏裙襬,輕輕邁過門檻,淺淺福禮後,微潤的香脣輕啓:“公子是夏侯伯陽?”

    喫梨的夏侯安口中咀嚼不停,將腮幫子撐得很大,他偏過頭來,囫圇道:“你聽說過我?”

    糜貞一愣,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確實聽說過夏侯安,而且不止一次。

    二兄將他誇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曾多次有意無意的暗示,想將她嫁給夏侯安。

    當時的糜貞只是將目光望向大兄,自父親死後,家裏的擔子便落到了大兄身上,大小事務也一向是他說了作數,之前也不乏本地青年才俊上門提親,結果慘遭全軍覆沒。

    外界都說糜三小姐難娶,可事實如何,只有糜貞自己知道。

    她很清楚,出身於商賈之家,她的婚姻根本沒有任何選擇,就像自家商鋪裏的貨物,只是爲了待價而沽。

    到現在還未出嫁,也僅僅是因爲還沒有能打動大兄的籌碼。

    而這一次,大兄竟罕見的沒有反對。

    這足以說明,大兄對夏侯安的期望之高。

    見眼前女子怔住,爲了不讓氣氛冷場,夏侯安抓起一個梨遞過去,輕微搖了搖,笑道:“很甜的!”

    糜貞俏臉一紅,落荒似的逃了。

    夏侯安不明所以,拿梨的手僵在空中,訕訕收回。

    這就很尷尬了。

    此時,糜家兄弟走了進來。

    “伯陽,來徐州怎麼也不事先打聲招呼?早知道,我就派人去接你好了。”看向眼前座位上的少年,糜竺臉上露出笑意,他是打心眼兒裏欣賞這個少年。

    “就是就是,你小子是不是拿我們當外人了?”糜芳從旁附和,故意板起臉來。

    夏侯安起身拱手,笑着說道:“子方兄折煞我也,小弟一向是將兩位當成親哥哥來對待,只是有一陣子未見,小弟心中想念,故乘風而下前來拜訪。”

    糜芳聽了,哈哈大笑:“你這小子油嘴滑舌,不知道騙過不少良家!”

    夏侯安對此直呼委屈,天地良心啊!

    迄今爲止,他也只娶有一個側室,以前在長安城裏勾欄聽曲,偶有放鬆,那也是合法交易不是?

    三人寒暄過後,糜竺迴歸主題。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夏侯安肯親自前來,必然是有求於己。

    夏侯安不是生意場上的人,糜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伯陽是否遇到了難處?”

    糜竺有君子之風,人品是靠得住的,所以夏侯安也不作隱瞞,點了點頭,慢慢說來:“想必二位兄長也知道,前段時間我與袁譚交戰,雖然最後的結果是皆大歡喜,但我也因此損兵折將。此番前來,是想請二位兄長借些錢財,用以撫卹陣亡將士。”

    得知夏侯安是爲錢而來,糜芳渾不爲意,豪爽十足:“老弟何須見外,之前你與袁譚交戰,遇上諸多難處,我們都未能幫上分毫,此番用錢只管開口,我糜家最不缺的就是這個!說吧,你想要多少?”

    “大概需要六千萬錢。”

    夏侯安給出答覆,倒不是故意獅子大開口,想訛詐糜家一通,而是除去將士撫卹之外,城池飽受戰火,各個方面都急需用錢。

    這也是他與路粹等人多番計算之後,得出的最小結果。

    聽到這個數字,糜芳愣了一下,本以爲區區一個小縣城,能用着多少錢?沒想到卻是這麼多。

    如果是幾百萬錢,他個人就能夠做主,但數目一旦上了千萬,就只能聽取大兄的意見了。

    何況,還是六千萬。

    糜芳看向兄長,糜竺微皺眉心,對此沉吟起來。

    對於家資數億的糜家來說,六千萬錢不算多,但也肯定不會少。

    商人講究的是投資之道,利益永遠排在第一。

    見糜竺沒有即刻應允,夏侯安便猜到這筆錢有一定的難度,於是補充說道:“二位兄長放心,我以後一定連本帶息的還上,不信的話,我可以立字據……”

    糜竺擺了擺手,應下此事:“伯陽有此仁心,實屬難能可貴。還上倒不必了,就當是我糜家爲都昌做的一點貢獻好了。”

    “糜兄大氣!”

    夏侯安豎起大拇指,同時允下承諾:“以後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

    在糜府喫過晚飯,作爲家主兼別駕的糜竺免不了事務纏身,便自個兒忙碌去了。

    夏侯安則與面泛紅醉的糜芳走出大堂,漫步於中庭。

    期間,夏侯安不經意的說起糧食的事情,都昌城內所剩糧食無多,今年的糧食糜家還未差人送去都昌,夏侯安則希望糜家能夠再多撥發一些。

    自夏侯安擊退袁譚後,名聲再次小漲了一波,一些難民認爲夏侯安具備了庇護的能力,紛紛向都昌趕來,以求收留。

    試問亂世,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人口。

    所以對於主動來投的流民們,夏侯安來者不拒。

    可如此一來,供給的糧食又成了新的缺口。

    糜芳面露難色,這個怕是難了。

    “老弟啊,你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麼世道,不像你想的那麼容易,你製造的幾樣東西是好東西,換做以前,必然會大賺一筆,但現在買得起的人卻很少。這幾年,糧食就像瘋了一樣的漲價,一石糧食的價格,已經從數千錢漲到了幾萬錢。”

    “各地商賈都不是蠢人,全在大肆囤積糧食,以求結交權貴作爲晉升之資,亦或是坐地起價,賣個好的價錢。”

    “每回送往都昌的糧食,其實都是虧本的買賣,全是兄長在往裏面貼錢……”

    糜芳藉着酒意,將真相如實以告。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夏侯安還能說什麼呢?

    況且糜家兄弟對自己已然不錯,也要體諒人家的難處。

    算了,再想其他辦法吧。

    夏侯安正欲作罷,卻聽得糜芳話音一轉:“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可讓大兄拿出更多的糧食。”

    此話一出,可謂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夏侯安急忙拱手:“請子方兄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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