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失笑，“我是說，你有沒有什麼話，或者有什麼東西要帶給爸媽。”
“啊……”翁千歌的表情一片茫然。
顧沉哭笑不得，“所以，我剛纔說的，你是一句都沒聽見？”
翁千歌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她剛纔神遊天際了。
顧沉搖搖頭，無奈說，“我剛纔說，我要回趟海城，你有沒有什麼話帶給爸媽？
或者，帶點東西？”
翁千歌默然沒說話，因爲顧沉，她和父母之間鬧得也不太開心。
顧沉理解她的沉默，嘆了口氣，“我們的事情都過去了，你也別和爸媽置氣，你們是最親的人。
你以前不是常說，我是外人嗎？
這話是對的，別爲了我這個外人，傷了你們一家人的感情。”
這話……翁千歌以前的確說過，而且說過不止一次。
說的時候習慣了，張口就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現在聽來，覺得自己真是狠啊。
其實，顧沉有什麼錯？
他從小沒了父母，過着衣不果腹的日子，幸運被她父母收養，寄人籬下還要看她的臉色，被她欺負。
翁千歌如鯁在喉，她其實不是不講道理的。
她和顧沉之間，拋開那段婚姻——她還是很願意承認自己的錯的。
她以前覺得，顧沉是爲了翁家的錢。
但事實上，她的確不是做生意的料。
顧沉掌管了翁家後，屬於她的股份一分也沒少，除此之外，擎天集團在顧沉手上擴大了三倍不止，所以，她手裏的股份其實是變多了。
翁千歌心緒複雜，“我一時想不起來。”
顧沉笑笑，“我過兩天走，你再好好想想。
想到了，給我電話。”
“嗯。”
翁千歌點點頭。
顧沉把車開到了療養院，翁千歌手搭在車門把手上，卻沒有立即下車。
顧沉回頭看了看她，“怎麼了？”
“沒……”翁千歌搖搖頭，匆忙下了車。
顧沉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掉頭離去。
療養院裏。
封筱筱正在喂葉婉蓉喝水，小口小口的很慢：“媽，彆着急，慢慢來。”
葉婉蓉已經沒力氣回答她，但確實很小口。
喝了小半杯水，封筱筱扶着葉婉蓉躺下，剛要站直，手上一滯。
封筱筱低頭一看，是葉婉蓉拉住了她。
“媽？”
她以爲葉婉蓉是有什麼需要，但葉婉蓉只是望着她笑，點了點頭，眼睛裏亮晶晶的蒙着水汽。
她這是在感謝她？
封筱筱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放心睡吧，我會一直在的。”
“……”葉婉蓉垂了垂眼簾，閉上了眼。
封筱筱從裏面出來，翁千歌連聲感嘆，“什麼是模範兒媳婦，我今天算是見到活樣板了！”
她朝封筱筱豎起大拇指，“筱，你好棒的。”
這是真心的誇她。
親生兒子這時候都不在，全靠封筱筱撐着，她當得起。
封筱筱坐下，嘆息着：“聶錚是太忙了，他不是不想來的。”
“嗯。”
翁千歌當然懂，“男人嘛，當然是要事業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