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回答,顧沉扭頭一看,翁千歌靠在車座上,閉眼睡着了。
顧沉不自覺的淡笑,解開安全帶。
他把人抱下了車,摁響門鈴。
應門的左雲,站在門口,詫異的看着顧沉抱着翁千歌進來。
“小沉,你和千歌……”顧沉禮貌的點點頭,“她喝多了,不能開車。”
“……哦。”
左雲忙讓開,“快,進來吧!房間在二樓。”
“嗯。”
上了二樓房中,這是翁家最大的一間主臥。
原本是兩間。
因爲顧沉和翁千歌結婚,左雲就讓人把兩間房間打通,成了一間。
關上房門,儼然個套間,私密性很好。
作爲父母,翁華清和左雲是無比期待這對小夫妻能恩恩愛愛的。
現在看來,這房間裏,還有不少顧沉的東西。
之前因爲翁千歌經常離家,這房間多半是顧沉在用。
這段時間,翁千歌搬了回來,但他的東西,她卻一樣沒動,都還保留着。
顧沉把翁千歌放在牀上,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但翁千歌還是皺了眉,哼哼着。
顧沉忙問:“不舒服?”
“……”翁千歌環着他的脖頸不肯鬆開,答非所問。
“你要幹什麼去?”
顧沉愣了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是你家,我該走了。”
翁千歌一聽,表情立即變得委屈,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是,我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
顧沉順着她的話。
“頭疼。”
翁千歌捂住太陽穴,皺眉搖頭。
“是這樣的。”
左雲在旁邊幫着解釋,“小沉你不記得了,千歌有頭疼的毛病。
以前這種時候,都是你守在她身邊。”
顧沉聽了,蹙眉不說話。
“好疼!”
翁千歌從眯着的眼縫裏偷瞄着顧沉,當然,頭疼也是真的。
邊上,站着滿臉期待的左雲。
顧沉:……他現在能走嗎?
他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但他們一家都說他是她哥哥,做哥哥的這種情況下,是不是能丟下妹妹?
“那我……”顧沉猶豫着開口,“在這裏陪着她,等她頭不疼了……”“哎,好。”
左雲一口答應,生怕他反悔。
“那我去抱牀毯子來,再給你們送點宵夜上來!”
顧沉:……他怎麼覺得,好像跳進了陷阱裏。
左雲抱了毯子,在沙發上收拾好,看着顧沉喫宵夜,又去找出翁千歌的藥。
“這個,一會兒你哄她吃了吧。”
左雲把藥遞給顧沉,“雖然是治標不治本,多少有點用。”
顧沉接過藥瓶,看着上面的說明文字。
輕蹙眉頭。
“她,我是說千歌……爲什麼頭疼?”
左雲怔了下,神色有些躲閃。
“沒什麼,老毛病了。
留學時,沒照顧好自己,落下的毛病。”
哦。
顧沉點點頭,“我守着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左雲笑了笑,起身出了房間,顯然,對於顧沉照顧女兒很是放心。
房門關上,一室安靜。
安靜到,顧沉甚至能聽見翁千歌清淺的呼吸聲。
顧沉走到牀邊,長臂輕柔的把翁千歌給抱了起來,“千歌,吃藥了,吃了藥會好些。”
“……嗯。”
翁千歌眉頭緊鎖,因爲頭疼,頭臉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來。”
顧沉把藥倒進她嘴裏,又喂她喝了水,才把人放下。
“閉上眼,睡吧。
我不走。”
翁千歌眼巴巴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想說,這樣不夠。
以往每每頭疼,都是他抱着她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那樣能緩解她的頭疼。
但現在,這樣的要求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了。
他們的關係,退回到十幾年前,顧沉初來翁家時。
“好。”
翁千歌憋了半天,點點頭。
躺下時,覺得自己真是可笑!以往那樣討厭顧沉的靠近,覺得他虛僞又噁心。
恨不能和他斷絕一切關係!而現在,如願以償了。
她卻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早就習慣了他的照顧。
這麼些年來,顧沉早已滲透進了她的生活,無孔不入。
顧沉替翁千歌蓋好被子,坐了兩分鐘,起身走開。
他進了衣帽間,拉開櫃子,瞳仁一震——喫驚不小。
櫃子裏,男人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掛着,分門別類。
顧沉往外看了一眼,眸光晦暗。
他取了換洗的衣物,進到浴室。
這裏面,男人的生活痕跡更是濃重。
剃鬚刀,用了一般的剃鬚膏,古龍水。
還有地上那兩雙並排的浴室拖鞋,男士那雙比女士那雙要大上四分之一。
顧沉無聲,勾了勾脣。
進了淋浴間,打開花灑。
洗了澡出來,牀上翁千歌不安的滾動着。
顧沉心上一緊,快步走過去。
俯身搭住她的肩膀,“千歌……”“嗚嗚。”
翁千歌像是魘住了,閉着眼嗚咽。
哎。
顧沉幾不可聞的嘆息,脫鞋上了牀,擁她入懷。
神奇的,懷裏的人慢慢安靜下來。
顧沉低頭鎖住她的臉,喃喃。
“不是拿我當哥哥嗎,這也是嗎?”
想要推開她,但只一下,翁千歌往他懷裏鑽的更深了。
顧沉怔了下,到底是沒有忍心。
睡吧。
……清早,顧沉下了樓,翁華清和左雲都在。
“醒了?”
左雲笑嘻嘻的望着顧沉。
顧沉不太自在,解釋到:“我從千歌衣櫃裏拿的衣服換上的,抱歉,這衣服,想必是妹夫的。
對了,沒見到妹夫人。”
“你……”“怎麼只有你自己下來了?”
左雲才一張嘴,就被翁華清給打斷了。
顧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