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隔音不太好,一個尖利的女聲吵吵嚷嚷的,在唱獨角戲。
摸出手機看了下,還不到六點鐘。
翁千歌壓着火氣閉上眼,聽着外面的動靜。
“顧總,我們家怎麼解決?
你不能就這樣不管了吧?”
“我們管了啊,你們不是不同意嗎?”
這是卓躍的聲音。
“不同意,所以不是在商量嗎?”
這語氣,已經露出退縮的意思。
嘁。
翁千歌閉着眼嗤笑。
這就是上次那個放狗的女人。
這是看着其他家陸續都收到了錢,着急了。
很簡單粗暴的做法,但非常管用。
顧沉說,她會主動找上門來,果然,這就來了。
翁千歌朝裏翻了個身,決定等外面吵完了再起來。
眯着眼養神,外面的動靜漸漸小了。
翁千歌嘀咕了下,“這麼快?”
看來,阿姨的戰鬥力不怎麼行嘛。
翁千歌起了牀,套上晨褸去了洗手間洗漱。
經過客廳時,瞄了一眼。
那位阿姨不是一個人來的,陪着她的還有個年輕人,穿着西服,沒看清樣子。
不知道是她的什麼人?
洗漱好穿戴出來,他們還沒走。
這時候,那位阿姨已經不說話了,年輕的西裝男在和顧沉他們溝通,似乎是已經達成了共識。
“那就這樣,給顧總添麻煩了。”
顧沉淡笑,“客氣了。”
兩人友好的握了握手。
顧沉一回頭,看到了翁千歌。
也沒在意場合,指了指邊上。
“小籠包和羊肉湯,還是熱的,快去喫。”
這人真是,這兒不止他們兩個呢。
當着外人的面,合適嗎?
翁千歌彎了彎脣,“哦。”
卓躍是習慣了,那位阿姨大概也沒覺得不妥,倒是那位西裝男,露出詫異的神色,盯着翁千歌。
作爲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這眼神有些放肆了,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爲。
翁千歌皺了皺眉,心想,看起來挺斯文有禮的人,怎麼舉止這樣輕浮?
西裝男自己也察覺了,不太好意思的笑笑。
“不好意思,請問,這位是……”顧沉沒說話,沉着臉。
任誰這樣盯着翁千歌看,他都沒法能痛快。
還是卓躍回答的,“這位是我們翁總。”
“原來是翁總。”
西裝男朝着翁千歌伸出手,“翁總,你好。”
翁千歌猶豫了下,伸出手去。
卻被顧沉給擋開了,顧沉面帶微笑,做的不露痕跡。
語調溫柔:“快去喫東西。”
“嗯。”
翁千歌點點頭,本身也不太高興,轉身小跑着走開。
顧沉轉向西裝男:“見笑了,貪睡,還沒喫早飯。”
“哪裏。”
西裝男怔了下,收回懸空的手,倒也沒有不高興,眼中卻有一絲戲謔。
“喫飯比較重要,空着肚子傷胃。”
“如果沒有問題,那就這樣?”
這已經是在‘送客’了。
西裝男彎脣笑着點頭,“好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名片來,遞到顧沉面前。
“我也在海城工作,如果有緣,還請多多關照。”
顧沉接過名片,淺笑頷首。
“好。”
臨走前,西裝男再次朝裏面看了看。
翁千歌背對着門坐,看不到她的臉。
他似乎有些失望,攜着那位阿姨告辭了。
瞬時,顧沉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
舉起名片看了眼,鴻運會計事務所,韓爍。
哼。
掌心收緊,把名片給揉的稀巴爛,掉頭扔進了垃圾桶裏。
走到翁千歌身邊坐下,顧沉已經調整好表情。
“好喫嗎?”
“嗯。”
翁千歌嘴裏含着只小籠包,眼珠子靈動的轉着。
“怎麼會有小籠包?
是卓躍帶來的嗎?”
顧沉笑笑,“不是,我包的。”
“……”翁千歌眨眨眼,不敢相信。
“你還有這個技能呢。”
他的技能何止如此。
曾經這些,他都爲她做過的,只是,她都不記得了。
“那個……”翁千歌吞了一口下去,才問到。
“剛纔那個男的誰啊?”
顧沉夾着小籠包,替她蘸醋,不緊不慢。
“說是那位太太的外甥,還算能講通道理。”
事實上,是通情達理。
但他此刻不願意這樣說。
翁千歌撇嘴,“我們什麼時候走?”
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沒必要再留在這裏。
“今晚。”
顧沉道,“卓躍已經訂好了機票。”
“呼。”
翁千歌長舒口氣,“這就好,回去後,我要好好泡個澡。”
顧沉不說話,只看着她笑。
翁大小姐嬌生慣養,哪裏喫過這種苦?
她能忍下來,已經值得表揚。
當晚,顧沉和翁千歌踏上了回海城的歸程。
回去要省事的多,凌晨時分到了海城。
沒提前告訴家裏,顧沉叫了車,打車回家。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顧沉從後備箱取出行李箱。
翁千歌伸手要替他分擔。
“我的我自己拿。”
“不用。”
顧沉躲了一下,“有我在,沒有讓你拿的道理。”
“幹什麼呀?”
翁千歌心裏是暖的,卻要和他爭論一下。
“這年頭,男女都平等了。”
“嗯,是平等。”
顧沉包攬了所有行李,翁千歌像小尾巴一樣黏在他身後。
“但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力氣活,還是要男人來做。
再說了……”他頓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你跟我,計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