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筱筱一怔,知道父親指的是四年前的事。
那件事已經過去四年,看來,一直不能釋懷的,不只是她自己,父親也一樣。
她已經長大了,當了母親。也明白了人性的複雜,懂得了是非曲直並不是非黑即白的道理。何況,她現在和聶錚這個狀態,她又怎麼忍心再責怪父親
封筱筱心軟了,拉着封簡帛。
“爸,我是你女兒,你出了事,怎麼能不告訴我我還需要從千歌、從俊彥那裏才知道,你說說看,你做的對嗎”
封簡帛一愣,明白過來女兒的意思,眼眶瞬間紅了。
“筱筱”封簡帛有些更咽,“爸爸沒臉,沒臉告訴你。”
說着,捂住了眼睛,“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那些年,確實忽略了你。”
他有了自己的小家,精力上顧不上,纔會看不出謝芸和輕輕對筱筱的排斥、嫉妒。
“爸。”封筱筱心裏發酸,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女兒面前這樣,封簡帛多少覺得不好意思,努力剋制住了,只喃喃着:“是爸爸太貪心了,太貪心了”
嗯封筱筱疑惑,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沒等她問個究竟,封簡帛嘆息道。
“我來酒店住,實在是因爲受不了謝芸”
封筱筱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呵。”封簡帛冷笑,“我早該料到的,謝芸臉皮那麼厚,不對她哪裏有臉她就是不要臉的啊”
這樣說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妻子,聽上去很過分,但封筱筱卻知道,謝芸這個人,絕對擔得起這句話。
封簡帛恨的咬牙。
原來,從封簡帛提出離婚後,謝芸是各種不同意。之後,封簡帛就向法院提出了訴訟。
謝芸一看,封簡帛這是鐵了心。
既然已經無法挽回,謝芸也不是喫素的,自然就想着要多撈點錢。但是論撈錢,封簡帛怎麼會輸給謝芸
謝芸就開始耍無賴。她一聲不吭,回了封家住
看到謝芸進來,封簡帛簡直要瘋了,“謝芸,你幹什麼”
謝芸那臉皮比城牆還要厚,“怎麼了這裏是我家,我還不能住了”
封簡帛怒不可遏,“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能住在一起”
“那是你的事。”謝芸得意的笑,“不管你怎麼想的,我反正是要住在這裏的。我們現在還沒簽字,我就有權利住在這裏,你要是看不慣,你可以走啊。”
比不要臉,封簡帛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封簡帛忍了兩天,睜眼看見謝芸,閉眼還是謝芸只要一看到謝芸,封簡帛就滿心的仇恨。
恨她,也恨自己
終於,封簡帛忍不下去了,就搬來了酒店。
封筱筱聽了,氣的不行,世上怎麼有這樣不知所謂的人她都要佩服謝芸了
“哎。”
封簡帛捧着腦袋,手指插進頭髮裏。一個勁的搖頭,“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竅”
他錯在了哪裏
錯在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封筱筱不知道父親想什麼,只看到父親很痛苦。“爸,你別難過,有我呢,筱筱在啊。”
封簡帛擡起頭,看着封筱筱,神色更是複雜。這個孩子,是他髮妻唯一的紐帶了
雖然
但是,真的是唯一的紐帶了。
一度,封簡帛忘了這一點,也曾以爲,筱筱終究是不可靠的。
封簡帛握住筱筱的手,“筱筱,你還認我”
“爸”封筱筱訝然,“你說什麼呢你是我爸爸啊,這是什麼認不認的問題嗎”
封簡帛有些失神,“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害死了你媽媽,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那也不怕。”封筱筱握緊父親的手,“你還有我啊,我會好找照顧你的。”
“照顧我”封簡帛怔愣,像是不敢相信。
“嗯。”封筱筱點點頭,“爸,我長大了,可以照顧你了。”
封簡帛瞬間溼了眼眶,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下午的時候,翁千歌來了酒店。
“叔叔呢”翁千歌進來,沒看見封簡帛。
封筱筱指了指裏面,“這幾天都沒睡着,吃了藥,這會兒睡着了。”
哎。翁千歌嘆息,“所以啊,這另一半的心,真難猜我以爲,謝芸只是對你不好,看看,和你爸爸生活了二十年,結果呢竟然這二十年的情分,全是狗屁”
封筱筱點點頭。
封簡帛和謝芸,從一開始就是欺騙,謝芸最初看上的也並不是封簡帛這個人。這樣的婚姻,即使持續一輩子,有又什麼意義
“對了。”
翁千歌把隨身帶來的資料遞給封筱筱,“顧沉讓我帶來的,看看對叔叔有沒有幫助。”
這些東西,封筱筱也看不懂。“行,我爸爸醒了,我拿給他。”
翁千歌四下看了看,“住在這裏行嗎”
畢竟是酒店,到底是不如家裏住着方便的。
“暫時住着。”封筱筱說到,“我爸爸手上還有幾處房產,只是現在還不能動。”
因爲離婚手續正在辦的緣故。
封筱筱又說,“我是不怕的,就是我爸爸,擔心謝芸又上門去鬧,謝芸現在真的跟潑婦沒兩樣了。”
“那要不”翁千歌想了下,“我讓顧沉收拾處房子來,總比酒店方便些。”
“不用。”
封筱筱搖搖頭,“俊彥已經在收拾了,他在南巷有處房產,我也跟我爸說了,等收拾好了,就搬過去住。”
“哦,那就好。”翁千歌鬆了口氣。
在這個時候,封筱筱慶幸,自己有他們這些朋友。
“嗯”封筱筱吸了吸鼻子,“什麼味道”
她剛纔就聞到了,只是沒得空問。封筱筱看着翁千歌,“好像是你身上的味道”
翁千歌一愣,有點不好意思。
看來是了。封筱筱笑問:“這麼一股中草藥味,你在吃藥啊。”
“嗯。”翁千歌點點頭。
“幹什麼妞妞捏捏的”封筱筱佯怒,“趁早的,老實說,別等我嚴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