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蘇行止招待他們坐下，跟他們簡單說明了現狀。
主要是讓封筱筱明白，“筱筱，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如實說出來就行了。”
封筱筱微怔，“可以嗎”
她覺得，她知道的都說出來，對葉婉蓉其實挺不利的。
“嗯。”蘇行止點頭，“這樣就行，這是聶先生的意思，如果你前後供詞有衝突，會影響你的法庭信譽，聶先生不願意這樣。”
封筱筱心上一暖，可是，這樣真的行嗎
“至於其他的。”蘇行止扯了個笑，“筱筱你的供詞，並不能直接指控葉婉蓉。”
這話，封筱筱聽懂了。
“你的意思是”
“對。”蘇行止點頭，“繼續上次的計劃，葉婉蓉只是負責藥物研發。”
封筱筱想到了謝芸和封輕輕，“可是，這件事絕對不是謝芸的主意”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蘇行止、梁誠他們都看着封筱筱。
封筱筱詫異，“你們，都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長久的靜默，沒人說話。
蘇行止看了眼梁誠，他現在纔算是徹底明白，聶錚當真是把太太給養成了真空狀態。
哎。這個惡人，還是他來做吧。
蘇行止輕嘆，“筱筱，謝芸不無辜這件事上，她和葉婉蓉各執一詞，我們都不是當事人，不能判定，謝芸說的都是實話。”
“什麼意思”封筱筱蹙眉，不太明白。
“意思就是”
蘇行止說的簡單明瞭，“葉婉蓉的確是通過謝芸和程青森給她物色臨牀實驗對象，但是，未經當事人同意，沒有簽訂知情同意書這種事，葉婉蓉是不知道的。也就是說，葉婉蓉給了錢，但剩下的事，她是不知道的。”
封筱筱一凜，竟然是這樣這麼一來，就成了謝芸和程青森爲了獲取高額報酬，瞞着葉婉蓉和患者，形成了這樣一條生財之道
“不會”封筱筱下意識的搖頭，“不會是這樣。”
呵。蘇行止輕笑，“你怎麼知道不會你信不過葉婉蓉，難道，程青森和謝芸的人品就信得過一樣都是烏合之衆。他們絕對不委屈。”
這封筱筱語塞，無可反駁。因爲，蘇行止說的有理有據。她的確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見封筱筱似乎想通了，蘇行止送了口氣，“情況就是這樣，筱筱你不用爲難。”
封筱筱怔怔的點頭。
蘇行止補了一句，“另外，你母親沈媛和謝芸的關係，需要你詳細描述。”
封筱筱一凜，她明白了。她的這段供詞，將成爲推到謝芸的關鍵使得謝芸隱瞞真相的可信度更高。
事情突然變成了這樣，讓封筱筱一時消化不了。
蘇行止勸到，“你不必爲難，也不必有心理負擔。因爲你所說的，都是事實，而至於怎麼引導法官的想法，那是我的工作。”
“好。”
封筱筱怔怔的點頭，有些魂不守舍。
直到她今天見了蘇行止，才真正明白聶錚當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看，有個蘇行止在，他對法律的瞭解，完全超乎想象。封筱筱纔算是懂了，即使當初她不放棄上訴，蘇行止也完全有能力讓葉婉蓉安全。
雖然，葉婉蓉仍舊會負上一定的責任，但主動和被動，那罪責可就輕多了。
但事實是什麼樣的正如蘇行止所說，他不知道，也不必要知道。蘇行止所代表的，就是他當事人的利益。
想到這裏，封筱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筱筱”祁俊彥走在她身邊，忙問到，“怎麼了冷嗎”說着，準備脫下自己的大衣。
田麗立即上前來，把一件羊絨披肩披在了封筱筱身上，面無表情。
祁俊彥：“”這濃濃的敵意。他和聶錚不對盤，連他的手下，都一樣不待見他。
封筱筱朝田麗笑笑，“謝謝田姐。”
她不是真的冷，只是被現實給震了一下。
＊
聶錚原本定好要來海城的行程，被耽擱了，因爲聶歡顏回來了。
“哥”
聶歡顏脫了外套，只一身雪白的裝扮，清純的好似不食人間煙火，朝着聶錚跑過來。
聶錚伸手，抱住妹妹。擰着眉，佯怒，呵斥她，“跑出去這麼久，一點消息也沒有，不知道家裏會擔心”
嘻嘻。聶歡顏抿着嘴笑，“我沒事啊，有木頭陪着我，我怎麼會有事哥你也是放心的，對不對”
聶錚看了眼慕熠揚，微一頷首。
有慕熠揚，他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放不下心的，是顏顏的身體。
“見過三叔、三嬸了沒有”聶錚揉揉她的腦袋，看妹妹的臉色，都是靠妝容遮住的。
此刻，只怕卸了妝，顏顏都沒有多少血色了。
聶歡顏笑着點頭，“見過啦，爸爸、媽媽可沒有哥這麼兇。”
她揪着聶錚的袖子，“哥，你是不是讓我爸爸太累了啊”
“胡說。”聶錚失笑，捏捏聶歡顏的鼻子，“三叔纔多大年紀正是盛年，做事的時候，哪裏累得着”
聶歡顏鼻子發酸，她知道，阿錚哥哥這是對他們好。阿錚哥哥繼承聶家之後，她的父親，被壓制了一輩子，到了這個歲數，纔算是揚眉吐氣。
“哥。”
聶歡顏抱住聶錚，她知道，阿錚哥哥對她的期待。她是害怕，可是，她不能不顧哥哥的感受，不能浪費了他的心血。
“顏顏做好準備了。”
聶錚愣了下，眉目輕聳，“那就好。”
他輕輕拍着她的肩膀，“醫院都準備好了，腎源完全沒有問題，年輕、健康，哥讓人休養了一段時間，狀態是最好的，醫生也是全球最好的。”
聶錚頓了下，“我們顏顏，一定能平安、健康，長壽。”
嘻嘻。聶歡顏咧嘴笑了，重重的點頭，“嗯”
聶錚擡眸，看向慕熠揚，“去把顏顏送去醫院，安置好後，來找我。”
慕熠揚一凜，“是。”
他知道，聶歡顏保鏢這份工作，他做到這裏，就算是結束了。以後，聶歡顏不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