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鄭陌安看見慕未曦就咬牙切齒,看來剛纔就應該瞄準一點,奈何現在手邊一個可以用的東西都沒有,只能瞪大了眼睛,乾生氣。慕未曦感覺到了一股怨氣,籠罩在鄭陌安周圍,有點可怕,“喝藥。”她看鄭陌安似乎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上次衣服穿的多的緣故,但憔悴是真的,想來是真的受傷了,可是腿摔斷了,不應該在牀上好好歇着,是怎麼到了地上目測牀和這裏的距離有點遠。“喝藥我喝什麼藥我不想看見你滾”兩個月了,整整兩個月了,慕未曦第一次露面,還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以爲很快就可以見到慕未曦,上門賠禮道歉不是慕未曦這個傷人者最該做的嗎而且應該在第一時間出現,沒想到就再也沒見慕未曦的人影了,一直到了今日,方纔露面,有什麼用如此暴躁,看來精神很好嘛“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對不起,你別太生氣了。”這個時候道歉沒有任何作用,慕未曦心知肚明,但人吶一旦心裏有虧欠就無法泰然自若,道歉本就理所應當。“我一點也不生氣,你把藥給我。”鄭陌安突然間變得平靜了許多,可一句道歉有那麼管用嗎慕未曦雖然覺得有點怪,但並沒有多想,她想鄭陌安到底還是個孩子,孩子就算是記仇,又能記多久呢可她卻忘了,生在王侯世家的孩子哪裏是什麼孩子,從還未出生就經歷了你死我活的爭鬥,能出生的都是贏家,能長大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再小也不是孩子。“啊”慕未曦一直保護着的湯藥,還是沒保住,終究連碗帶托盤摔在了地上,白瓷碗摔裂成了幾片,碎片都砸到了人身上。“慕未曦,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着”鄭陌安抓着慕未曦的衣領,將人拽到了眼前,惡狠狠的說道。慕未曦始料未及,就算是反應過來了也無力掙扎,一個比她高大許多的人,她如何掙扎的過,也只能任由其欺負了。“你腿不是斷了嗎爲什麼還會動”她突然有了一個驚奇的發現,那就是鄭陌安的腿竟然動了。先前鄭陌安的腿平直的放在地上,可卻因爲她的靠近,兩條腿竟然彎曲起來,將她和鄭陌安隔住,不至於她直接趴在鄭陌安身上,如此變動就是她瞎了也能感受的出來,怪不得鄭陌安會跑到離着牀這麼遠的地方。鄭陌安嘴角浮上了一抹詭異的笑,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怎麼會你可別不認賬啊”“你要是再多裝一會兒我就真的要信了,你可真沉不住氣”慕未曦感覺自己好像被算計了,不是好像是一定。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有什麼值得算計的呢“你別這麼說,我好歹也在牀上躺了兩個月的,怎麼會是裝的”鄭陌安大意了,他還以爲一個總在皇后宮前無用徘徊的會是個草包,不曾想沒想象中的那麼傻。慕未曦眯着眼打量着鄭陌安,她是該好好看看這個人了,在她眼中的孩子肉眼可見比她現在大很多,想必心眼也很多。文靖王府似乎還沒有世子吧“也許你是受了點傷,但卻沒有外邊謠傳的那麼嚴重,傷筋動骨一百天,想必你是既沒傷筋也沒動骨。”只是有一點想不通,從宮裏到宮外勢必會有太醫和大夫看過,怎麼可能會瞞得住“你可真是無賴,你害得我摔斷了腿,竟然還如此說,是想不負責任嗎也對,你本來就是個縮頭烏龜,你怎麼就沒等到過個一年半載再來看我,那時候,恐怕我一點兒氣性也沒有了。”鄭陌安放開了慕未曦,但也不是好好的放開,而是往身邊一拽,按到了地上,讓慕未曦與他並排而坐。“人倒是不怎麼沉,怎麼踹我的時候那麼有勁兒”慕未曦還想問問他呢,一隻手力氣大的很,將她拽來拽去的好像個提線木偶。“你分明就是要坑我,到底是誰無賴呀”“坑你又怎麼樣有能耐你就去跟人說我沒摔斷腿好了。”鄭陌安不怕慕未曦到外面去亂說,就怕她不說。“你甚至可以去跟皇上,皇后喊冤,說我故意裝受傷讓人誤會,冤枉了你,說不定皇后會看在你被冤枉的份上接你回去,你也不必成日的到鳳棲宮前等着垂憐了。”聽着很有道理的一番話,如若慕未曦還是從前的那個慕未曦也就信了,因爲鄭陌安說的還真有幾分爲她好的意思,可她早已經不是那個傻得無可救藥的她了,她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個人從前鐵石心腸,往後也不會多良善。她那個親生母親斷然不可能將她養在身邊。從前她千依百順,萬般的討好,像條狗似的在跟前許多年,也沒見有絲毫動容,可見做什麼都是徒勞,倒不如什麼都不做,不至於低三下四,到頭來連一句好聽的話都聽不到。她若是真的聽了鄭陌安的話,恐怕只會更遭人厭棄,覺得她不願意承擔責任,不知悔過,只怕那時候她的處境會更糟。可見鄭陌安根本就是沒安好心,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麼在等着她呢。“你會這麼好皇后捨棄我不過是因爲我是個女孩兒罷了,皇位註定與我無緣,殊不知就算她有兒子也得要當上太子纔行,就像你要繼承王府,也得先當上世子,你不是還有弟弟嗎”世人皆知皇位之爭總是極其慘烈,殊不知王侯之家也是如此,自古以來女人爭恩寵,男人爭地位,只要一家之中不是隻有一個女人,一個兒子,那紛爭就無休止的,誰又願意甘居人下。慕未曦最是知道,她見識過皇位幾番更替,都是男人們爭權奪利的結果。鄭陌安有些後悔在這個丫頭面前暴露了,這丫頭哪裏是個傻子,分明聰明的很,可見謠言害人。“要說世子之位,本該嫡子一出生就定下了。怎麼你們文靖王府就不一樣呢,難不成世子之位你父親無意與你”平常人家尚且繼承家業的要麼是長子,要麼是嫡子,如今鄭陌安既是嫡又是長,還是與世子之位無緣,那豈不就是說,他父親中意的是旁人。如今鄭陌安想成爲世子,只有靠外力施壓,而這個外力只能是皇帝。趕巧的是她就送上門去了,始終是她這個公主犯了錯,皇帝再怎麼也不能不管不問,總要有所補償,世子之位便是最好的補償。可是聖旨遲遲不下,鄭陌安不脾氣暴躁纔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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