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做事悄悄的也就罷了,要是大張旗鼓的在外面拋頭露面,只怕那些老頑固可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找上門去,只怕都不對不起他們的身份,少不得一頓數落。而且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她都已經能夠預料得到了。所以在外面還是能低調就低調一些,不要裝腔作勢,也不要太過於顯擺,畢竟銀子是自己的,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這老大夫想必應該是個明白人,她也就沒那麼謹慎了。“好,我這就着人去準備。”那掌櫃的是最識眼色的,他也是迎來送往的慣了,又有些小聰明。知道那花銀子將樓上包了的一定是非富即貴的,自然住在那裏的人也不會是什麼普通人。他說完便推了身邊的夥計,自然是滿心的怒火。雖然這雨天沒什麼客人,可是他都還沒偷懶呢,怎的這夥計比他還懶呢那店小二正昏昏欲睡,他見這客棧裏沒什麼人,睡起來也是很安心的,可是剛要睡沉,就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推醒了。“啊什麼事”掌櫃的作勢都要打人了,卻被店小二靈巧的躲過了。“掌櫃的,什麼事”他自知理虧,但是也不願意捱打。“可真會偷懶,快去套輛馬車來。姑娘和嚴大夫要出門了。”掌櫃的沒好氣的說着。店小二看着外面的大雨,還是有些不情願的,但是又看到掌櫃的那張生氣的臉,也就立馬去了。慕未曦是絕對不會走着回去的,她曾經將金陵逛遍了,腦海裏大致還記得一些建築的位置的,這峯迴客棧離着行宮可是不近,但凡這要是個風和日麗的天氣,她走着回去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大雨傾盆,她可不願意被澆成落湯雞,現在只怕就算是撐着傘也不一定不會被淋溼。“姑娘,可是大好了”掌櫃的記得這姑娘,雖然當時是被抱着回來的,還蓋着衣服,臉都看不清楚,可是另一位姑娘他是見過的,絕對不是這樣的,所以這個一定是那個被抱着進來的。當時就看着可能是病了,後來嚴大夫來了,他就更加確認了。“是,多謝關心。”慕未曦且不說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掌櫃,就說自己是怎麼來的都不知道,但這掌櫃的就知道她病了,由此可見,這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請坐,可能還要等一會兒,喝上壺熱茶,暖暖身子。”掌櫃的想也知道在這大雨天出門,定然是有緊急的事,要不然誰會受那罪。但那馬車也不是隨時都準備着的,尤其是這天氣,總要現套上,需要些時間。於是便請二人坐下。慕未曦是急於出門的,她也不知道沈嘉禾會不會追上來,她本是不願意坐的。嚴大夫是知道這現準備馬車是需要時間的,只怕這女子不知道,便說道:“姑娘還是坐一坐吧,這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無論如何也不回來。”他曾經深切的體會過沈嘉禾的聒噪,所以他可以理解這姑娘的感受。慕未曦雖然心裏着急,但也不能自己先走回去,也就只好坐下了。掌櫃的沏上熱茶,想要套個近乎。且不說這不知名的小姑娘,就說這嚴大夫,他們也算是舊識,只是礙於大家都忙碌,沒有那個時間說上一兩句話。“嚴大夫不是一向陰雨天不出診的嗎這次怎麼就破例了呢你這腿受得了嗎”他倒也是半開玩笑的意思,他想知道這嚴大夫並不是個恃才傲物的,一向都是醫者仁心,可只有一點,那就是陰雨天一概不出門,都是他那徒弟出診的。嚴大夫當然知道,肯定會有人好奇,這畢竟是他親自立下的規矩,如今也算是打破了,可是卻也並非是他自己願意的,是有人不遵守。他又不是一個不知道變通的,他也是會審時奪度的。“我這腿自己都醫不好了,還能怎麼辦也只能受着了,倒也是不想出門的,只是我到底無權無勢,做不到自由自在。哎”他長嘆一聲,他曾經也不在乎權貴,可是後來有了教訓,他才發覺他也只不過是芸芸衆生中渺小的一個,胳膊還擰不過大腿呢,權貴之所以成爲權貴還不是因爲有權有勢。權利可以帶來財富,而財富可以收買人心,人心會支撐着權力,如此循環往復,終究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反抗得了的。就如他今日一般,想要離開都需要經過別人的同意。還是要向着權貴低頭。掌櫃的聞言,哈哈一笑。他看着那姑娘,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但能在這陰雨天把這嚴大夫請來,也算是有本事了。“嚴大夫,你可是遠近聞名,只怕都是慕名而來,這事兒你應該覺得高興。”“是高興,可是卻也不高興。”嚴大夫知道這姑娘不似旁人一般,所以也就說的多了一些,他這幾天光聽人說話了,自己說的是極少的,很是憋悶。“不知道姑娘能否透露一下,那都是誰家的貴人”他也有着疑問,而且憋在心裏很久了,頭一件事,就是這姑娘姓甚名誰,還有一件便是,這都是些什麼人他一想到這就要離開了,總想問上一問。慕未曦能說什麼呢沈嘉禾他們本來就身份特殊,而今又是來查案的,就更不能輕易的暴露身份了,雖然說不定早就已經傳開了,但是,如果從她的嘴裏說出去,難免有些不妥。“他們是從上京來的,至於別的,我不能說。”她言盡於此,她本可以什麼都不說的,可是又覺得不太禮貌。“哦,難怪呢。”嚴大夫也知道了,有些事他不該問的。人人都知道金陵雖然是皇陵所在,但是皇帝也並沒有那麼的重視自己的祖宗,所以祭祖這件事幾乎都沒有發生過,金陵也只有哪位皇帝死了的時候纔會熱鬧。因此上京也沒什麼人會來,除了那些倒黴的,被貶至此。上京一旦來人也就說明着有事。這事雖然分有輕重緩急,但是事關朝庭的事就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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