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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母親毒發

    豐家主人臥房,牀上的女人在大口喘着氣。

    淡紫色的牀幔從天花板垂下,在女人的牀邊打了個漂亮的結。青色的西洋暖燈此時發着刺眼的白光。

    “母親的毒連父親大人也素手無策嗎”豐若婷直視着父親豐超然的眼睛。

    “讓你母親安靜地去吧”豐超然低頭。

    女人的手從胸前一點點地垂了下來。五官也朝着着鼻子方向聚攏,黑色的血液順着嘴角溢出。

    微弱的目光卻一直聚焦在若婷胸前的那個藍色水晶項鍊上。

    若婷俯身吻了下母親的額頭,早已攥緊的拳頭,已經有血液順着指縫滲出。

    她對着母親深鞠一躬,西洋靴裏的那把匕首已被若婷握在了手裏,母親的一縷頭髮被她放在了項鍊的水晶盒子裏。

    “豐家不是專門對付毒物的嗎爲什麼不摘了招牌”

    若婷絲毫沒有迴避父親的眼神,憤憤道。

    在豐家宅子裏,可以對豐超然直言不諱的就只有她的獨生女兒若婷了。夫人曾是晚清貴族,醫藥世家出身。

    若婷從小就接受了各方面的教育,除了喜歡學習家傳的藥理,還和師傅學了武藝,起初只是爲了防身。

    “父親大人,即日起,我爲母親守孝。”若婷眼神篤定地瞥向父親。

    “讓一航來做,對不起,我救不活你母親。”豐超然的手指伸向自己的長衫。

    紫褐色的真絲長掛整齊地被他分成了兩段,尚未落在地上的半截布料被他用內力悄無聲息地蓋到了夫人的臉上。

    “不要再任性,要知道,我也可能救不了你。”豐超然擡頭看向牀邊的若婷。

    在南城,從晚清到民國,無人不知曉豐超然的衆多產業中,藥廠一直佔據着主體地位,尤其是祖傳的解毒藥方。

    除了死人,豐超然就沒有失手過。

    而這次,他竟然連夫人具體中的哪種毒都沒有弄清楚,從中毒到毒發也沒到12個時辰,難道是

    豐超然走到氣息全無的夫人牀邊,撩起餘下的半身長衫,仔細打量着夫人的五官,脖頸,伸手碰了一下夫人脣邊的尚未全乾的黑色血跡。隨後不停地搖頭。

    恰在此時,豐超然的嘴角突現一抹難以覺察到的淺笑,這讓眼尖的豐若婷打了個寒顫。她無法會意父親的笑,究竟含有多少的隱祕

    “豐府夫人急病已故,擇日發喪。”豐超然對着一旁的管家張媽們吩咐着。

    “母親中毒的那一刻,豐家就已經沒聲譽可言。”對於母親急病已故的說辭,若婷很不滿意。

    “是那個傳說帶走了母親,是嗎”若婷咄咄逼人的目光瞥向父親豐超然。

    “爲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只是,對外界我們只能行權宜之計。”

    豐超然肯定的語氣,讓若婷嚥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她也知道,父親決定的事從未有人違背過。

    她再一次對母親鞠躬告別,隨後,頭也不回地衝出房間。

    她清楚地記得母親經常講給她的那個傳說故事。在南城邊境有個長滿各種樹木和鮮花的斷崖谷,谷裏世世代代居住着土著的族人,他們與世無爭,祖祖輩輩過着自給自足的世外桃源生活。

    族人們世代沿襲着煉毒以及用毒的獨門傳承,不僅精通幻術,還可以運毒於無形,並且所用之毒無藥可解。因爲可以傷人於無形,谷外人從不輕易去入侵和造訪。

    部落的族長們,對族人的分工明確,年長一些的把一些經驗和獨門絕技都寫到一本典籍裏,傳說叫做毒譜。

    一些想把毒譜據爲己有的各方人士,均無功而返,有的還被用作了族人們煉毒的實驗對象,從未有入侵者生還過。

    但不知因何原因,整個部落竟然因爲一場大火,消失於一夜之間,谷裏的族人們也如人間蒸發似的,不知是被燒死了還是已經逃走,連那本毒譜也不知去向,打那以後,斷崖谷淡出人們的記憶,再無任何音訊。

    豐家是南城旺族,宅院戒備森嚴,非尋常人等可以進入,可以接觸主人臥房的,也只有幾個親信的家丁。莫非是那個神祕的用毒部落

    諸多的疑問讓豐若婷不知如何着手她要爲母親的死討回說法。

    可以幫她的只有那個墨一航了,許多年來,在若婷的心裏,一航哥是她最信任的人。就在昨日,一航還對她說,她是他值得用生命去保護的女人,他要娶她。

    若不是母親大人事發突然,若婷這回一定在纏着母親替她做主呢她只想馬上見到墨一航。

    豐家的住宅是三層的歐式花園洋房,二樓是主人臥房,三樓是若婷的閨房和浴室,墨一航就住在一層旋轉樓梯的轉彎處,一層的房間除了一航的臥室和書房,還住着幾個親信的家丁和護院。

    地下還有一個和一層一樣大小的儲物間,用來做儲存雜物的庫房。

    連接樓層的是歐式的旋轉木質樓梯,圓形的緩臺重疊着直到三層,深色的油漆仍可見清晰的步梯木紋,樓梯的轉彎處都有一個藍色的景泰藍花瓶。

    每一個物件或者基礎設施,都在暗示着主人顯貴的身份。

    從小習武的若婷幾步就從母親的臥房竄至旋轉樓梯處,急促地拍打着一航的房門。

    事發突然,一航還不知道母親去世的消息。儘管墨一航是夫人收養的兒子,但也始終視如己出。若婷更是把一航當成可以託付終生的男人。

    空曠房間內沒見到一航的影子,正方形的木桌上面是一本尚沒合上的藥譜,上面很顯然地被一航用毛筆圈劃過主要部分。

    若婷盯着被圈畫起來的兩行字,竟然是眼下日漸流行的瘟疫的解毒藥方。

    這個藥方若婷也研究了好久,可終究沒能悟出真諦來。原來,早在很多年前,就有前輩們擬成的成品藥方,只是若婷沒有發現。

    正對着門的那面牆上掛着兩幅水墨畫,其中一幅畫的墨汁都沒有乾透,和之前那個油墨畫相比,不見了貧瘠和荒涼。

    新畫裏有個全新的世界,綠草,鮮花,參天古樹,瀑布,石凳上2個老者在注視着石桌上的棋盤,旁邊還有一隻貓和兩個正在玩耍的小孩子......

    若婷出神地盯着那幅畫,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來找墨一航的。

    “小姐,少爺讓我給您帶個信,他外出採藥,幾日便歸。”

    張媽的聲音在若婷的耳邊響起。雖已年近60的年紀,說話聲音依舊響亮。

    難道一航不知道母親中毒的事嗎若婷在心裏盤算着。此次一航外出,竟然連豐超然都不知曉,剛剛還在指望着一航籌備葬禮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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