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冰煮了開水,大半倒進熱水瓶,剩下的煮了雞蛋麪。

    熱騰騰的面,兩個鮮美的荷包蛋,加上一條小蔥,看得孟二福直咽口水。

    劉三冰擦着手,挑眉大聲:“幹啥?還不喫?!看着能飽呀?”

    孟二福哈哈笑了,大快朵頤。

    “好喫......真好喫!”

    劉三冰伸伸懶腰,蹲坐在門檻上抽菸。

    “好喫是因爲你餓了。我那點兒手藝,也就糊弄不會做飯的懶男人。”

    孟二福調侃:“剛好糊弄我就夠厲害!”

    劉三冰幽幽吐着煙:“你快點兒喫,喫完我收拾下得回家。”

    “你這兩天忙啥?”孟二福問:“過年閒得慌吧?”

    劉三冰嗤笑:“勤快的人就算過年也是閒不下來的。活兒永遠是幹不完的,尤其是家裏頭的活兒。我這兩天拾掇老房間,打算過兩天就去找人弄屋頂。最近天氣暖和得很,打算趁廠裏開工前麻利幹完。”

    “對。”孟二福道:“今年的冬天來得早,一下子就冷得要命,尤其是冰雪厚得很。一開始還以爲過年得很冷,誰知道這麼暖和,幾乎天天都有太陽。也好,冷到底,一次性冷個夠,其他時間暖暖和和過。”

    “十幾度吧,也不算很暖。”劉三冰道:“主要是天氣乾燥,適合幹活。”

    孟二福呼哧呼哧喫着,“需要幫忙就喊一聲,反正近得很。”

    “拉倒吧你!”劉三冰笑罵:“你能幹啥活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書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誰說的!”孟二福反懟:“你能扛一兩百斤,我不也一樣能扛嗎?誰說書生就手無縛雞之力的?每個書生都一樣嗎?再說,我也不是書生,我是工人同志!”

    “好吧好吧。”劉三冰大笑:“工人同志,到時所有重活就都拜託你了!”

    孟二福拍了拍胸口:“包我身上!”

    劉三冰眯着眼睛,將剛纔在另一頭巷口遇到譚小梅的事告訴他。

    “哭哭啼啼的,說是跟表姐鬧了彆扭,看着似乎哭得很傷心。”

    孟二福微愣,反問:“她們怎麼會在這邊?如花姐的新房在城東那邊呀!”

    劉三冰聳聳肩:“這兒我哪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呀?額......那個,她會不會是要來找你啊?”

    “不可能吧。”孟二福搖頭:“誰都不知道我在家待不到兩天,除了你。其他人都以爲我還在棉州老家那邊過年。”

    劉三冰敲了敲菸灰,提醒:“你一路騎車過來,沒少人瞧見。”

    “哦哦,也對。”孟二福略一思索,“......如果是來找我,早就敲門了,應該不是。”

    劉三冰低聲:“她不寫了好多信給你嗎?”

    “都燒了,後面的沒看。”孟二福咕嚕喝幾口湯:“我不回一個字,斷了她任何念想。”

    她讓自己等她,還說什麼等她回來。

    她都已經嫁人了,他還等她做什麼?何時是個頭?

    既然已經決心斷了,就該斷了所有的念想,各自安好,各自追求自己的幸福和夢想。

    他放手了,雖然放得有些狼狽,但他總算撐了過來。

    既然都這樣了,又爲什麼要往回走?

    除非時間能倒流,她未嫁,他未娶,彼此都是單身那會兒,不然又如何回得去!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就該勇敢割捨過去,好好往前走。

    這世間不止有愛情,還有親情和友情,還有許許多多的機會等着他去追求,許許多多的文章等着他去寫。

    他往前了,就不會再後退。

    他不回信,只是不想跟她再有任何的書信往來,免得惹人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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